果然不行麼?銳雯皺著眉頭,用身軀挪動,讓趴倒在地上不文雅的自己勉強地立起來,隻不過是依靠在斯卡納的屍體上,雙手已經失去了任何的感覺、也無法操縱自己的雙手了,即使是移動中碰到了傷口,也感覺不到一點疼痛。
看來,這毒有夠厲害的。回頭看著一臉悔恨的希維爾,銳雯搖了搖頭:“好了,希維爾大姐,我知道因為這一場戰鬥裏麵你一直覺得自己都顯得沒用、甚至拖累了大家。”
“但是起碼到最後,起最關鍵作用的是你,能夠讓我跟著來的也是你,在最後的因果關係裏麵,起碼你是起到了很厲害的作用的不是麼?”
“不對,已經不能叫你做大姐了...希維爾女皇?不好聽哎,恕瑞瑪女皇陛下如何?”銳雯感覺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了,連說話都開始有點遲鈍了。
銳雯笑了笑,閉上自己的雙眼。
這一下子,把希維爾和梟孰都嚇壞了,本來沉醉在罪孽和掙紮的梟孰頓時放下了所有的遲疑,如果不是理智控製住自己,隻是讓自己的耳朵盡量靠近銳雯的心髒、用手去感應銳雯的呼吸---還好,銳雯隻是昏迷了過去,並非是直接死亡。
梟孰咬著牙齒,雖然說現在情況還好,但是這可是毒啊!誰知道這個毒是怎麼用的?如果,如果現在有個醫師在身邊就行了?
但是當他抬起頭四周張望的瞬間,他又突然想起了馬爾紮哈的話,又一次低下腦袋,看著銳雯因為戰鬥而在臉蛋上劃出的傷痕---很淺,不影響容貌。
其實,這是在跟艾瑞莉婭一戰的時候就留下了,隻不過索拉卡‘吝嗇‘自己的星辰之力,也一直沒有醫治這個傷口。
這個小女孩,從剛開始,到現在,其實,也沒有一個月吧?
雖然知道這一切是假的,雖然明白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梟孰還是感覺到心疼。
原來,銳雯的生活是這樣過來的麼?也難免,銳雯會成為最後那樣。雖然,之前跟銳雯第一次見麵的時候,除了第一刻、還有遭遇三狼的時候的表現還有點冷漠。
完全看不出來她的無情。
或許,真的時光能夠改變人很多吧?
自己,到底在想什麼呢?
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而來的呢?現在自己已經見識到這麼多厲害的人物了,或許,是應該回去了麼?
已經,不想再看到銳雯受傷了。
即使,是假的。
希維爾青筋都出來了,但是因為恕瑞瑪的‘恩賜‘,卻讓她連嘴皮子都動不了。
隻有呼吸、心跳、血脈流動還有眼睛能夠變動,所以,她隻能慌張、歉疚地看著銳雯。
其實,到現在,她根本就弄不懂發生了。明明是一個普通人的阿茲爾老頭子,來到恕瑞瑪而突然成為了所謂的恕瑞瑪的皇帝。
然後又突然冒出什麼國師、什麼守護神,大戰了一場,而且,聽說諾克薩斯那個叫做德萊文的小家夥的軍團幾乎被團滅。
就連銳雯,都被自己害成這樣,現在還不知道是死還是單純地昏迷過去.......
雖然說,一切發生得突然,大家這麼拚命,也是為了生存、自己也是為了報仇。
但是,又得到了什麼?
明明是打贏了,自己卻是一副患得患失的感覺,仿佛,是自己打了一場敗戰。
看到斯卡納的屍體,現在卻提不起一絲憤怒,自己根本不知道這頭怪獸的名字,卻非要把它殺掉。
真正仇恨的是澤拉斯,那個殺死了阿茲爾的國師。之所以殺死這個斯卡納,是因為需要救下那群幫助過自己老頭子的夥伴。
對,自己是獲得了恕瑞瑪的傳承,得到了整個恕瑞瑪帝國的力量和遺產!
但是,自己卻失去了阿茲爾。
已經夠了,如果等我真正的繼承了恕瑞瑪,那麼我就親手一把火燒掉這個帝國!
我想,讓他們得到解脫。
不知道過了多久,希維爾終於聽到了一些聲響,她扭過頭---我能動了?希維爾眼睛閃過一絲激動,然後她看見,那個拿雙斧的叫做德萊文的小夥子走在最前頭,手中還牽扯著一根馬繩,獨自一人拉著一輛馬車。
另外一個叫做艾瑞莉婭的女人,似乎不甘示弱,也單身一人拉著一輛馬車前進。
不過不一樣的是,似乎德萊文的馬車裏麵都裝滿了黃沙,而在艾瑞莉婭背後的馬車上,伊澤瑞爾虛弱地伸出腦袋和手,微笑地對著自己。
安妮、阿木木也在旁邊。而娑娜就在人群之間忙碌著包紮傷員的傷口。
安靜,不,這是死靜。那些軍人都保持著木訥的笑容,根本看不出來這群家夥剛剛打贏勝仗。
嗬,一場沒有意義的、自損八百的勝仗。
“快來,救救銳雯!”希維爾的聲音讓大家一愣,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反而是最忙碌的娑娜,這個在烈日下還執著地穿著大袍子的琴瑟仙女帶著古琴跑到希維爾的身邊,探出手和腦袋,眉頭皺了起來,咬著下唇。
“怎麼樣了?還有救麼?”希維爾著急地問道
娑娜無聲地搖搖頭,聲音從大家心裏響過:“情況不妙,我隻能勉強地吊住她的性命而不死,但是時間一長了,我也無法阻止毒素,如果短時間內沒有一個經驗豐富、或者有針對效果的醫生來醫治的話......”
小耗子慌張地跑了過來,德萊文和艾瑞莉婭也帶著軍隊走了過來。
小耗子沒有說話,隻是眼神和動作出賣了他的內心,他甚至忍不住去靠近銳雯、拉住銳雯的手,娑娜沒有阻止。
小耗子咬住下唇,心裏麵慢慢是悔恨。
小耗子心裏麵也是不好受的,他和梟孰是一樣,喜歡、愛著銳雯,隻不過,梟孰是不可能出現,而小耗子也一直不敢表露自己的心聲。
雖然小耗子也是清楚,銳雯這個單純的小女生也對自己有意思。
不過,自己的確不適合和銳雯在一起。
神靈啊,至少......如果銳雯能夠傷愈,我肯定會狠下心來,然後跟銳雯說清楚,自己的確不合適她---她需要一個更強大的家夥,比她強大的男人,去保護她的單純。
而不是,我這種弱者......而且,她實在是太單純了,必須有人欺騙她,必須有人讓她明白,這個世界沒她想象得那麼美好。
那我,就來做這個罪人好了。
神靈啊,求求你,不要讓銳雯出事。
小耗子拉住銳雯的右手,抬了起來,卻發現重得實在是過分,原來---銳雯即使是昏迷了,心裏麵還緊緊地握住那把隻剩下劍柄的符文大劍。
雖然隻是一個劍柄。
在艾瑞莉婭的攙扶下,伊澤瑞爾勉強地從馬車上走了下來,隻有阿木木也太過虛弱地躺在馬車上,安妮照看著---雖然是越看越忙,但是阿木木根本就不曾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