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猛的一下子的停頓,不僅沒有給張小涵帶來任何幫助,反而隻聽見哢的一聲,一陣劇痛席卷了過來,鑽心的疼痛令張小涵恨不得還想多扇自己一個輕敵的耳光就好。手臂已經瞬間脫臼了,咬牙忍住這個鑽心的痛楚,微眯著雙眼吃力的辨認著自己此刻的方位,以及那個發了瘋似的報複的傻蛋鳥人的位置。
正巧看到五米意外的範玉豪也在迅速用力的抓住某個樹幹,也在艱難的抗鬥著,張小涵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已經不能夠再鬆手了,否則恐怕還沒來得及揮動自己的寶劍,就已經被這一股狂熱的暴風吹得不知道東南西北,然後不知道撞死在某個障礙物上吧?
成敗與否,就看現在張小涵能不能在這個惡劣的環境中拿得住‘碎雪’,揮出兩記連環霹靂,借助劍身本來的特性,將這個暴風的始作俑者給就地正法了。
張小涵拚命的將自己的身體蜷縮了起來,然後用腳勾住身下一個凹凸不平的凹坑,突然感覺小腿部位一緊,好像是被什麼東西抓住了一樣,張小涵來不及思考,就條件反射般的一手抓了過去。一股毛茸茸的東西正迅速的在將自己的小腿部位覆蓋起來,那股毛茸茸的東西被張小涵這麼一抓,狠勁一扯,猛然震動了一下,然後硬是將這個企圖拖住她一隻腳的爪子給震開了。
剛想喘兩口氣的功夫,憋在肺裏麵的空氣肺裏的空氣就好像被抽幹了一樣,隻覺得胸口猛然一陣一陣發緊,張小涵拚了命的想吸口空氣進來,卻發現再怎麼努力都無濟於事,幹癟的胸腔,怎麼著都無法在鼓脹起來了。如果這裏不是在拍科幻片的話,張小涵還真以為自己莫名其妙的又到了一個真空的世界呢。
認命的咬緊牙關,摸索著反攻的方向,忍著缺氧的痛苦朝一個方向,奮力的一劍劃了過去。劍光就如同深陷黑洞一般沒有了回應。突然間張小涵醒悟到,這樣有什麼用?就算砍中了自己也看不到,不知道是因為這個暴風製造得太真實了還是怎樣,就連天昏地暗的效果的無一例外的呈現了出來。恐怕如果就這樣胡亂的揮動劍的話,不僅是在碰運氣擊中敵人要害意外,更有可能會傷到不遠處,不知道在那個角落裏麵的範玉豪。
暗罵自己真是愚蠢到了極點,居然這麼笨的辦法還自己為很高明,早知道會這樣的話,剛才就應該和範玉豪通好氣,做好自身的防禦再去嘲笑那隻笨蛋鳥人。
回頭用力的微眯著雙眼看向範玉豪,卻發現他似乎在向自己暗示著什麼似的,他的整個身體都像樹袋熊一樣,倒掛在樹幹上,雙腿緊緊的扣住樹幹,然後騰出兩處空空的手臂,使勁的吵著自己這個方向在比劃著什麼似的。但是當時的距離實在是太遠了以至於張小涵略微帶點近視的眼睛看過去就是模模糊糊的一片,根本很難分得清比劃的方向,隻見範玉豪拚命的將手臂上下揮動兩下,在朝右邊猛搖。
張小涵歪著腦袋看了半天,也沒有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心裏嘀咕著上,下,右,這三個方向詞又能夠代表什麼呢?突然腦袋一個靈光閃過,莫非是?想告訴,那個笨蛋鳥人的方向就在我後麵偏右上方的位置?立刻信心倍增了起來,凝聚自身的力量,運內力於劍尖,然後猛的回頭朝後一揮,又是一劍飛了出去,再看看範玉豪,他卻在拚命的大幅度的左右晃動著,繼續又重複剛才比劃的動作。
小涵納悶的想到,難道是我理解錯了?不是右上角的位置,而是右下角的位置?剛剛那奮力的一劍又砍空了?剛揮手準備再劃一道過去的時候,卻不覺發現自己要多好笑就有多好笑,這個劍的特性就是會自動吸附金屬類型的東西,這不手中的‘碎雪’不知道是不是剛剛亂撞的過程中吸附了一些不知道什麼物質,儼然已經跟一根破鐵條一樣了,黯淡無光不說,還粗糙無比,這樣的劍揮出去的劍鋒又能夠有多少的威力呢?那恐怕功夫在好的人,也是在做無用功吧?
張小涵的最小泛起一絲小小的嘲笑,然後集中精力開始一點點震開劍上那些黑不溜秋的物質,劍身的光澤開始慢慢的有了起色。不過速度相當的緩慢,慢到張小涵已經是忍無可忍的地步了,可惜又沒轍,可惜時間不等人呀?就在張小涵還在想辦法讓劍身上的雜物趕快除掉的時候,那笨蛋鳥人居然開始發動起來更為強烈的進攻了。隻見剛剛還隻是昏天暗地的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開始參合了各種大小不一的細石子,高速的飛轉中,這些石子的威力就相當一把把細小而堅韌的小刀一樣,碰到皮膚就能夠瞬間被劃開一到很深很深的口子。鮮血頓時就噴了出來。疼痛感席卷全身。張小涵雖不是個文弱女生,但畢竟是女生,忍不住被折磨的疼得想哭。眼淚都還沒流出來呢,就被這頗為古怪的風給吹散了。
天啊,難道我們就真的隻能夠死在這裏了嗎?還要死在這人妖變態的鳥人手裏嗎?我不甘心,不甘心。怎麼可以這麼輕易的就被它幹掉呢?我還要回家,還要看電視,玩電腦,啃我那美味的零食,怎麼就能夠這麼輕易的掛掉呢?
張小涵無力的看著眼前的希望一點一點的破滅,差一點手就鬆了,連同這把寶劍一起灰飛湮滅了。
已經絕望的張小涵在心中無奈的長歎了一口氣,剛想認命的時候,突然眼前一亮,就好像是被一陣強光給硬生生的照亮了一樣。剛剛還昏天暗地的天空,現在被這一使強光照得雪白雪白的,令生物無所遁形,隻是這束光來的太過於強烈,使得張小涵才微眯了一會兒的眼睛,就已經酸痛不已了。怎麼回事?她的心裏猶如七上八下的吊桶一般浮躁不安。又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更加凶險了呢?還是危險已經能夠解除了。
一直以為自己不算數一數二,也算是一流的高手了吧?怎麼會淪落到這般田地呀,怪就怪自己太過於輕敵,要不然也不至於把自己都逼到死角了,如果有生之年能夠脫險的話,一定不能忘記,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就在這個時候,還沒來得及摸清是什麼情況?耳膜就感覺到一股劇烈的內力震動著,震得腦袋嗡嗡作響,牙根陣陣發麻。瞬間腦袋裏麵便清醒了不少?難道是範玉豪的絕技,暗海奪晝?
張小涵小的時候聽師父說過,範氏家族有一項獨門秘訣,叫做暗海奪晝,此招一出,整個眼球就好像浸泡在了一陣白茫茫刺眼的強光裏,看什麼都是白花花的一片,就好像視力失靈了一樣,這個時候就可以借著敵人視力失靈的那一瞬間迅速破敵。
可惜張小涵現在已經什麼都看不見,眼前除了白花花的一片,還是白花花的一片,也看不見那鳥人到底是什麼反應,隻能繼續拚命用手牢牢的抓住那些可以抓中的東西,避免身體跟著這股不知道是敵是友的氣流到處亂撞。希望等待到的是範玉豪的好消息,她還這麼年輕,可不想就這麼死在這裏,而且還是死在那個變態的鳥人手中的話,張小涵的一世英名該往哪放呢?!
呀呀呀,想遠了。
隨著時間的飛逝,耳內感覺到的振動力也看似越來越強了,突然感覺渾身一顫,腦子裏麵開始出現可種各樣清晰的畫麵,還想在某種不知名的東西,引起著內心深處的記憶?奇了怪了?這是哪門子的功夫啊?然後感覺自己心裏空空的越來越難受,越來越難過?可不是呢?看到的盡是些上心畫麵,是人都要被折磨得夠嗆的了,除非那人實在是毫無缺點又或者是害怕的事情。
因為那尖銳的振幅,就如同一把能夠穿透人心的一把鋸齒利劍,在人的心口上能夠哧哧作響的磨來磨去,讓人感覺著整個心房都好像捏在別人的手裏一樣,任由對方捏圓了搓扁了。劇烈而纏綿抽搐讓人有種抓狂的衝動,又無可奈何於這種控製。
恍惚中,張小涵仿佛能夠看到無數隻手,正從某個黑暗的地方伸向自己,好像是在求助,又好像是在咆哮?那感覺就好像自己到了陰曹地府般,被那些冤鬼,怨鬼盯住了一樣,毛骨悚然。又仿佛到了鼠災現場似的,無數隻老鼠井然有序的在朝這自己的方向爬了過來,好像每一隻老鼠都麵帶著猥瑣的笑容,兩隻大大的牙齒咧著嘴暴露在外麵,一步一步逼近著自己,截然有一股馬上想衝過來覆蓋自己似的。那一陣陣毛骨悚然的稀稀落落的聲音,似乎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摧殘著人的心智一樣。
張小涵的瞳孔正在這一個比一個恐怖的畫麵中放大著,如果不是自己定力足夠好,如果不是自己平時在家裏看鬼片的功夫足夠高,隻怕這會兒估計該等人來收屍了。
就在慌神了這個時候,身體突然劇烈的晃動了兩下,好像整個身體被人倒翻了過來,張小涵一邊抵抗著腦袋裏麵的幻象的侵蝕,一邊暗暗叫苦,這暗無天日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夠真正過去啊,真相痛快的交出來,可惜喉嚨裏像卡著什麼東西似的,什麼聲音也發出來,隻能憋著,看來來人是鐵了心的給她留個全屍,活活的嚇死她。
難道說,這個鳥人是沒有聽覺功能和視覺功能的嗎?那暗海奪晝豈不是在對牛彈琴?倒是害苦了張小涵這個小家夥,在這個氧氣稀缺,又視覺白茫茫的一片,聽覺一片混亂的環境下還要享受這種非人的折磨,對於一個涉世未深的女孩子來說,簡直是一個慘無人道的迫害嘛?範玉豪那小子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做憐香惜玉誒?
就在這個時候,體力被消耗的所剩無幾的時候,在這刺耳的振幅的刺激下,突然本能的作出了強烈迅猛的反擊,張小涵隻覺得身體裏麵好像有一團火一樣,一股氣流急速的朝胸口湧了上來,在這猛烈的衝擊下,張小涵忍不住仰起脖子猛地張開嘴巴,讓那股幾乎想要衝破胸腔的狂暴熱氣,從自己的嘴巴裏麵迅速的噴射出去。
耳邊突然傳來的那一聲震耳欲聾的吼叫,將四周無數的聲音都給壓了下去,就連腦袋裏麵那裏唏噓恐怖,分繁雜亂的幻象也被這淒慘悲烈的吼叫聲斷喝得無影無蹤了。眼前一片開闊明朗,一股新鮮的空隙被吸入肺腑,張小涵趁機重重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在長長的呼了出來,感覺整個身體現在都無比的輕鬆。
晃了晃昏沉的腦袋,在一次眯著雙眼,尋找範玉豪的蹤跡,不知道是不是剛剛暗海奪晝副作用,還是自己精力耗盡的原因,再怎麼將自己的眼睛眯成一條縫隙,眼前的景象還是有些模糊不清,經過地毯式的掃射,終於在自己正前方不足五十米的地方看到了範玉豪模糊的身影,好像已經累的筋疲力盡了,正在努力的朝自己這邊挪動,要是能夠給他一個龜殼的話,這個樣子的範玉豪,還真的挺像一隻帥氣的龜丞相。
在另一個方向不遠的地方,張小涵看到了剛剛想致他們於死地的笨蛋鳥人,想不到這家夥的權利一擊,居然把他們這兩個高手逼到如此境地,看來以後又多學一招經驗----狗逼急了要跳牆,人給逼急了,那還指不定有多少隱藏的能量會暴出來,說不定一不留神就被對方逼到死角了。比如這次輕敵,差點讓自己喪命不說,自己的體內的一股好像也被逼得通過了什麼關卡似的,比起以前運用起來要順心得多了。要不是靠著那點可憐兮兮的護體,恐怕現在早就已經是經脈振斷死翹翹了。
隻見那隻死笨鳥依舊站在那個地方,光潔的羽毛有些淩亂了,翅膀僵硬在那裏一動不動,眼睛卻正看著天空呆呆的出神了,似乎又在想什麼整死他們的計劃一樣,氣的張小哈隻咬牙的想爬起來,捏碎它的鳥腦袋就好。
呀,居然現在一點多餘的力氣都沒有,肯定是剛剛消耗過度了,要是那隻死笨鳥先他們一步緩和了過來的話怎麼辦?那就糟糕了。該不會又是在想把他們兩個在重新扔回狂風暴沙中去鍛煉鍛煉吧?看著自己手臂上那些細小的小刮痕,想想都覺得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