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2 / 3)

青山居人沉重的說道:“如果十二個時辰內,不能夠拔出這隻箭然後處理好這些傷口的話,我們就等著給它收屍吧?”

範玉豪心中大驚,連忙追問道:“難道就沒有其他什麼辦法了嗎?不是隻要拔出來就行了嗎?”

青山居人搖搖頭道:“不僅箭要完好無損的拔出來,並且還要保住它的心脈,要是隨便亂拔的話,搞不好要血流不止的。因為這個傷口離心髒僅僅隻有三公分遠呐。”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啊?”範玉豪著急的問道。

“這也是我想問你的啊?”青山居人無奈的朝範玉豪聳聳肩。

“那現在我們還是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先把它抬回你們駐紮的地方,然後在想辦法弄弄,沒準兒,他們三個就有辦法呢。”

青山居人說著,然後和範玉豪一起彎著腰開始去抬膽膽:“小心點,千萬別讓那隻箭有移動的可能,要是傷了心脈,就算是大羅神仙也就不來它了。”

範玉豪拾起自己的那柄打落了的劍,插在腰間,然後雙手拖住膽膽,慢慢的走出了林子,月夜下的草原,潮濕又僻靜,遠處的山丘深黑而朦朧的伏在草地上,斑斑點點的星光下,透漏著一股濃烈的青草的香味兒。

青山居人和範玉豪,一老一年輕小夥子,一前一後的抬著膽膽穿行在這過膝深的草叢中仿佛一個不留神,就可能掉進這一望無際的草地裏沒了蹤跡一樣。

似乎在很久以前,張小涵就曾經跟著青山居人一起在這個樣的夜晚裏走過一片茫茫的大草原。

當時的張小涵,還隻有師父膝蓋那麼高,幼小的心裏充滿了對黑暗的恐懼,一邊緊張兮兮的看著周圍一片陌生的環境,一邊死拽著師父的手,在那深的可以過她腰間的草叢裏跌跌撞撞的前進著,生怕師父會把自己一個人丟下來。

不知道為什麼,那個時候總是特別的害怕黑暗,就好像天要暗下來了一樣,又或者怕碰到一些可怕的牛鬼蛇神。

特別是看到四周一片漆黑,聽著屋外的狂風亂掃,乒乒乓乓的被狂風吹倒的聲響,就會忍不住嚇得想要挖個地洞把自己埋進去就好,要麼就想要豪豪大哭一場就好,一邊哭還一邊扯著被角臉上的眼淚鼻涕一起擦在了上麵,囉囉嗦嗦就好像受到了什麼重大的欺淩一樣,瑟瑟的縮在了牆角,直到師父被我可憐的吵醒以後,來給點上一盞燈以後,我才能夠慢慢的從驚慌中平靜下來。

而青山居人每次看到這個時候瑟瑟發抖的小涵隻能苦笑著搖搖頭,輕輕的拍著張小涵的腦袋說道:“涵涵,其實黑暗沒有什麼好好怕的,除了想看的什麼都看不見意外,其他的都跟白天一模一樣。”

盡管如此,張小涵依然害怕黑暗,也許是現世的鬼片看多了?也許是古代江湖的場景,更能讓人能夠想起那些牛鬼蛇神的傳說?總之就是那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讓張小涵從心窩子裏麵感覺到了一種極度的,陌生的,恐慌。仿佛一切都正在悄悄的離自己遠去,就連師父身上那一股令人安心的溫暖,也變得遙不可及了。

無奈之下,師父為了讓張小涵戰勝這所謂的黑暗恐懼症,便對張小涵進行了黑暗訓練。也就是半夜三更的,將她一個人帶到那個廣闊的草原上麵,臨走之前還對她狠狠的說道:“要是你過一會兒又給我哭得昏天暗地的話,我就把你仍在那裏不管你了,隨你去哭得唏哩嘩啦的。哼。。。。。。”

可惜那次訓練注定以失敗告終了,當師父突然甩開張小涵緊緊拽住自己的小手以後,還沒走出離自己三步遠,就聽見張小涵唏哩嘩啦的哭叫聲,瞬間,張小涵就感覺有某些無數的黑暗的,令人可怕的恐懼感像蟲子一樣在她的心窩窩裏爬呀爬的,然後這種掙紮的感覺迅速蔓延到了身體上的每個細小的毛孔。

然後張小涵就像一隻無頭蒼蠅一樣拚命的找草原上麵奔跑,哭喊,尋找這師父的背影,黑暗就好像蒙蔽了她的雙眼一樣,讓她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找不著,歇斯底裏的叫喊,別提有多可憐了,讓人看了就有一種心酸的感覺。

師父那惡狠狠的威脅早就已經失去了任何效果。

到了後來,張小涵絕望的停了下來,兩隻小手不停的拔著草,然後挖著泥土,直到指尖都已經血肉模糊了,心裏隻有一個念頭,找不到師父,就挖個洞鑽進去。

緊接著哭聲如洪水決堤般從嗓子裏麵狂湧了出來,嚇得夜晚出來覓食的小動物們又重新躲回了洞裏麵,風兒如受驚的野獸四處亂竄,整個偌大的空曠得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就隻剩下她一個人肆無忌憚的嚎哭。。。。。。

直到後來,一直跟在她身後的青山居人,隻能夠歎了口氣,然後無奈的將她抱了起來,一邊拍著她的後背,一遍喃喃自語道:“唉,這真當是一個餿主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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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那一幕,青山居人悵然的歎了一口氣,看著自己手裏抬著的這個膽膽,不由的心中一陣黯然,不知道這條蛇將來的命運會怎樣呢?

不由得想起了張小涵曾經說過的一些話,他記得他當時很不以為然,一個在深山老林裏長大的孩子,怎麼會知道這麼一番大道理?不是天生資質聰穎就是曾經在她身上發生過他還不知道的事情,“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永遠都是弱肉強食,沒有真正的公平可言,尤其是我們人類出現以後,更加深了弱肉強食這條定義的本意,並且還把他們發揮到了極致,他們自認為是這個世界的主宰者,可以肆無忌憚的根據自己的需要,來燒殺,剝奪其他生物的生存權利,可以僅僅是為了一種美味,一種精美的飾品,甚至是一種無辜的圈養,就可以輕易的去消滅一個物種,去磨滅一個物種的野性。把自己的利益永遠放在了第一位。可以為了捍衛自己的權利來製造恐怖的物種,一件恐怖的武器來消滅自己的同類。他們靠毀滅別人的家園來建造自己的城市,靠奴役別人來滿足自己的欲望,他們享受了一切該享受的和不該享受的權利,卻機會沒有為這個世界付出過什麼。。。。。。他們的這種所作所為,這種滔天罪行,就算是神,恐怕也無法原諒吧?”

就算是神也無法原諒,一聲清脆的響聲打斷了他們的思緒,範玉豪緊握著劍柄,忍不住苦笑了起來,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伸出自己的另一隻手,在劍身上輕輕的彈了一下,一聲清悅的金屬聲響了起來。沿著平坦起伏的草原朝四周擴散了過去。

耳邊立刻想起了青山居人的聲音:“發現了他們嗎?”

範玉豪用耳朵細細的聆聽著雖小的腳步聲道:“不止兩個人,應該不是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