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加的雷電以及震顫的劍林,好似人間煉獄。
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站在劍林的中央,握著一封信件,依靠著電光,平靜地看著那封信。
雷電不斷地擊落在他身旁,炸出塊塊碎石,可他整個人始終泰然自若,仿若無事。
他將信隨手一拋,一道電光劃過,信紙化為虛無,同時這道落下電光擊打在一柄劍上,之前受到雷電淬洗雖不停顫抖但從未離開過原地的劍,此時突然受到雷電巨大力量的衝擊而衝天而起,旋轉著在天空劃出一個弧線,最後落到了老人手中。
劍在他手裏驟然安靜,雷電依然在咆哮。
老人握著劍,翹首看了眼紫金色天空後,消失不見。
電光依然駭人明亮,雷聲依舊。
……
一名短發中年與一女子正在對弈,棋盤裏殺機四伏,中年執子久久不落,似入死局。
女子眼含秋波,看著短發中年糾結的模樣,心裏偷偷地笑著。
中年察覺到女子嘴角那抹隱隱笑意,心頭微惱。
一名身穿白衫的弟子將一封信呈遞到他的麵前,弟子遞信是手都在微微顫抖。
短發中年似乎找到台階,接過信,看著信封上的兩個大字不禁疑惑,也明白了為何這位弟子手會顫抖。
弟子鞠躬之後悄然退下。
在女子好奇的目光中,中年將信拆開,慢慢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然後越來越燦爛。
女子更加好奇,撐起身子要看,男子卻將信一揉,信便成了一團火焰,在空中飄舞,燃燒,最後變為飛灰。
男子頗為得意地站起身,道:“有要事要辦,此局算和。”說完便邁步離開,每走一步,都有桃花紛飛。
看著他離開時的背影,女子搖頭笑他的幼稚,揮揮袖口,桃花便統統消失,然後起身進了裏屋,準備做飯。
……
一片廣袤的草原上,一位二十多歲的青年在騎馬馳騁,馬蹄濺草香,翻新土,說不出的瀟灑。
一路疾奔到了一條溪流旁,隻見一個十二三歲模樣的少年正坐在溪流中打坐。
他的衣服下襟漂浮在水麵,隨著潺潺流水而遊動著。
青年下馬,淌入小溪,走到少年旁,對著少年恭敬一禮,道:“哥,神武帝有信給你。”
少年雙目睜開,稚嫩的麵容浮現怒意,用他清亮的嗓音問道:“他難道還想來說那些讓人作嘔的話?不是說過這些事你解決就好了嗎?”
少年青澀的外貌配上絲毫不等同於他年紀的話語,滑稽十足。
“不是,我讀過信了,他說想請您去趟翰伊城。”青年頗感無奈。
“他讓我去我便去?真當我是少年郎?我萬象門幾百年都不問世事,還想因他破例?未免太高估自己。”少年輕鄙道。
“哥你還是看看的好,他的條件……”青年不再言語。
少年輕咦一聲,從青年手中接過信,快速地掃了一遍後,眨了眨他水汪汪的眼,道:“另外三個家夥應該也收到寫封信了。”
“那你去不去?”青年微皺眉頭,“隻怕是陰謀。”
少年明亮的眼眸浮現傲意,道:“自然要去,陰謀陽謀,隻是計謀,不夠實切,我又怎麼按他算計的走,他這麼誘人的條件,我當然要去,隻怕另外三位,也一定會去。”
少年站起身來,腦袋剛好打到青年的肩膀,他縱聲一笑,聲音裏有著掩蓋不了的孩童氣,但依然瀟灑霸氣,“本宗主二十多年沒出過宗門,今日一去,想想還真是期待。”
草原上刮起了一陣猛烈的風,萬草彎身,是那位少年踏足疾行。
那封信紙飄落進了溪中,上好的紙料搭配上好的墨,即便浸沒在溪中,字跡依然清晰。
隻見其上筆走龍蛇,寫著短短幾行字:涉及絕世神功,神武邀請門主前往翰伊,此行之後,定不再擾。
——神武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