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一旦有了想要隱藏的事情,這個人就學會了撒謊。很多人願意稱為假裝,可終究是欺騙了他人。我不願意欺騙爸爸,也不能告訴他,隻能選擇沉默。這是我最好的選擇。爸爸第一到這個別墅來找我,我知道她的目的,也知道他現在的慌亂。我無法麵對他,更不想對他撒謊。就讓昆皓去打發他。
我在樓上注視著他的離去,突然發現他的背影蒼老了不少,讓我第一次覺得自己真的很壞,是吧,我應該是第一個幫著仇家去害父母的人。我真是罪業深重啊。
昆皓告訴我,爸爸說集團內部出現經濟危機,現在需要一個企業來投資解決資金問題,可是這個項目風險評估太大,幾乎沒有人願意合作。他想通過我讓修注資。
修,你這樣置我於不義何苦呢?是想讓我內疚一輩子嗎?真是用心良苦。我告訴昆皓,讓他轉告我父親,我幫不上忙。也告訴昆皓,不許幫我父親。不能拖你下水。
“為什麼?那是你父親!”
“你想知道?”
“還記得你想幫藍宣他們時,我對你說的話嗎?這是一個賭局,最開始下注的人不是修靈,是我父親,在這場賭局中修靈曾輸的一敗塗地,現在他翻了盤,別人更不可能離手。這就是賭徒,一旦上了賭桌,不賭的傾家蕩產誰都別想收手。”
“可是……”
“你隻需要做一個旁觀者就好,做錯了事情,終究要付出代價,如果你下了注,你就是這場賭局中唯一一個無故受牽連的人。簡稱活該!”
“那你呢?你也是旁觀者嗎?”
我早已進了這場賭局,又怎會是旁觀者?“昆皓,我當你是朋友,所以真的需要你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你隻需要做一個旁觀者就好。”
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今天回來早了,是該說我猜到了他的心思,還是怕我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你……”
“我在你房間等你就是想告訴你,我爸爸來過了,我並沒有見他,昆皓也沒有答應他什麼,並沒有說些什麼不該說的話,你不必為了質問我,提前回來。”我看著他應該是尷尬的表情,實在不想在聽他說下文了。如今多看他一眼都會讓我產生動搖。
我怕他今晚過來,便讓江姨把狐狸從玻璃房裏牽出來。今夜摟著狐狸睡。
還是狐狸好,什麼都不會說,至少可以在我懷裏討好撒嬌。以前總是羨慕陸遊與唐婉的咫尺天涯。現如今卻發現悲劇無論被後人讚歎的多麼美好,終究是悲劇,就像陸遊與唐婉,最終曲終人散,各自寂寞,各自傷悲。就算到了晚年再次相遇,也隻能相顧無語,唯有淚千行;夢魂消黯,執手相看淚眼。這是一種深摯無告,令人窒息的愛情,以至於能在死後四十年裏仍然不斷被人真心悼念是一種幸福了。可是他們兩個卻沒有隻有無限傷悲,又何來後人說的幸福?
現如今,我們之間隻有一牆之隔,卻真是咫尺天涯。隻是我們之間卻沒有他們愛的那麼深罷了。隻是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