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年前,大涼天朝南定宗以南的無盡海某座小島上,此處是開陽宗的山門所在,喚作開陽島。說是小島,其實也有北平洲十分之一的大小,試想北平洲也隻有真武門,大佛寺,磐石教,天台宗四大門派,可想開陽宗的威風。從海上望去,開陽島上桐樹林立,竟然不是大陸上那種桐樹,每一棵樹都有30米上下,頁大如鬥,也是個奇景。穿過颯颯作響的桐樹林,不遠處就是開陽宗的牌坊,而這牌坊竟然也是由天然的桐樹搭建而成,每一個部位都是活生生的樹幹,翠綠的枝葉掩映下,開陽宗三個血紅的大字分外醒目。
“少爺,少爺。我這兒墨不夠了啊,你寫好沒有?你寫這些做什麼用啊!?這些人人都知道的東西,你再寫出來不是畫蛇添足嗎?你就是寫的再好,也沒人看,你信不信?我就跟你說啊,咱們王家的藏經閣上,這種遊記類的書一抓一大把,那天我還偷偷拿了幾本上鎮上的學館跟學館的陸離先生換了二兩玉冰燒。你別說,這麼一想還真是有點用處。”
“王寧,首先王慶華通知要拜訪開陽宗之後我第一時間通知你儲存一千字的墨。第二,畫蛇添足用在這裏並不妥當,也請你不要侮辱那位畫蛇先生的超然想象,此處可換成多此一舉四字。第三,你特麼還換玉冰燒?竟然把老子寫的遊記拿去給那個傻缺的陸離?”
“少爺不是這麼說的,人家陸離好歹是你的啟蒙先生,你這麼說話怕是不妥啊?”
“看來真的是近墨者黑,你這腦袋,以後少跟陸離來往。五年前,陸離還是個童生,今兒是揭榜的日子吧?記住,回去之後陸離要是找你喝酒,別怪我晚上不給你留門。”
無盡海上,開陽島前,一支小船隨波蕩漾。站著劃槳的是王寧,腰間別著一個金黃色漆過的葫蘆,上書墨字,一身黑色緊身長袍,中等身高,麵白無須,額頭一塊兒青色的胎記,雙眼微眯,三十歲上下,雖是晚秋時節,但臉上竟然滲出細密的汗珠。坐在船頭的是位穿著青衫的少年,約莫10歲上下,麵目清秀,眉間一點朱砂紅,左手執筆,右手覆在身前的香爐上,膝蓋上放著一本墨跡未幹巴掌大小的冊子。這是南定洲九華鎮王家的少主,喚作王玉璞。
此時王玉璞放下手中的冊子,晾在船頭。轉過身來,望著王寧。
“少爺,你別動啊,你看這海麵都跟著晃蕩,這光照的我眼都睜不開,真是特麼的那啥,對,泰山不動則以,一動萬物皆崩。您這內力讓小人十分汗顏啊。”王寧原本盯著前方的雙眼,一時間躲開王玉璞射來的兩道犀利的目光。
“這二管家成天除了喝酒,bb之外,一無是處,府裏的財政儲備出入,吃喝用度似乎根本就跟他沒關係,從側麵來說,這傻缺竟然比我還舒服,老子尚且要記錄此處天朝的天地人貌風情。”王玉璞心中悱惻不已,實在想不明白王慶華為什麼一直讓這麼個玩意兒跟著他。王慶華就是九華鎮首富王家的主人,王玉璞的老爹是也。
望望漸漸東落的太陽,王玉璞罷罷手,“轉舵,回開陽宗。”
“慶公,你我兄弟南定宗一別已有十餘載,試想之前我們共闖天下,好似曆曆在目。”
“一甫,你這麼一說倒是也勾起我這回憶來了,有時候我做夢的時候,還能夢到我們十幾歲的時候跑到南定宗後山禁地,後來被懷公捉到,罰到後山蓋茅棚的事。現在想想,你可是一直在偷懶,嘖嘖。不過,當時實在是想不明白懷公讓我們在後山蓋茅棚是怎麼回事,美其名曰‘前人種樹後人乘涼’後來你是不知道,你走了之後懷公就搬進那個茅棚了。哈哈。”
“來來,慶公,嚐嚐我開陽宗的特產陽泉眼,這可是開陽宗後山那口陽泉泉眼每年初一噴出的第一股靈泉釀出的果酒,還有這九曲黃河麵,可別小看這一碗麵,桐油浸泡,桐籽磨碎之後摻雜上精良的麵粉,你可一試。”
“這酒是好酒,每年九華鎮上都有一斤左右的進口,算是不足為奇,你這九曲黃河麵,我還是第一次見。之前在鎮子上路過的時候,聽到路邊有孩子唱順口溜,說什麼,九曲黃河抖一抖,夢中思有還無有,若要千金擲一碗,也要開陽鎮上見。還請年兄解惑一二。”
“慶公,你可知常住開陽鎮的人都要有開陽宗門下人力辦事處出具的常住證?任何外來的人想要常住開陽鎮必須先要通過辦事處的身份證明調查,而且調查期間必須辦理開陽島暫住證,且為期7日,7日之後若是身份清白才可在這開陽鎮上居住,並補辦常住證,若是身份有疑問或者調查結果不明,一律驅逐出島。而且在辦理常住證的時候我開陽宗就會告知這些人,除開陽宗門徒外任何人不得開墾砍伐島上的桐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