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盡管他還,盡管他有很多夥伴,盡管村裏人都很照顧他,可他幼的心靈還是時時能感受到那種身為孤兒的淒涼,尤其是看到夥伴在父母麵前撒嬌的時候。現在不一樣了,這個新來的孩可以從早到晚的陪他一起玩,不必擔心玩的正起勁時對方被家裏人喊去吃飯,而且沒有被大人打屁股的擔憂,可以玩出圈兒,比如,別的孩子不敢進的深山,他倆敢進,回來多晚都沒關係,反正兩人是吃百家飯,睡百家床的,不管是翻牆進入好脾氣的陸爺爺家還是林爺爺家,保準不會挨罵,僅此一點就這讓其餘的孩子嫉妒的要瘋了。
因為對方是自己撿回來的,西陽頗有兄長風範,如果掏到三個鳥蛋,一定是給他兩個,自己吃一個,和別的孩打架,不管對方有多不好惹,西陽肯定會站在前麵替兄弟擋拳,他的這個兄弟也表現的夠義氣,不論是在山中遇到危險還是打架不敵,從沒獨自逃跑過。
兩個人從沒吵過架,唯一讓西陽有些鬱悶的事還是發生在剛把他撿回來的時候,既然對方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了,西陽覺得自己有責任給對方取個名字,“西二陽”這個名字是他最先想到的,村裏的那些同胞兄弟大多這麼取名,可這孩並不喜歡,他甚至提出自己可以改名槳西大陽”,孩還是不想要“西二陽”這名字,這下讓西陽犯難了,畢竟他隻有八歲,又不識字,絞盡腦汁的仿照村裏孩子的名字又提出了“牛”、“石頭”等幾個他覺得不錯的名字,可那孩沒有一個滿意的,無奈之下,他隻得去求助村裏唯一識字的陸爺爺,他自己的名字就是這老頭給取的。
老頭兒知其來意後,隻微一沉吟就,既然你遇到他時他是坐在石頭上的,那就槳石生”吧。西陽佩服的五體投地,得了寶貝似的一溜煙跑回來,可還沒等他把這個既好聽又有意義的名字出口,那孩卻先開口道:我以後就叫尋易吧,容易的易,與記憶的憶同音,取追尋往昔記憶之意。
西陽當時就被對方的學識給震懵了,不識字的他根本不懂對方的是什麼,但生的機靈讓他很快就領悟到,自己先前認為一個讀音隻對應一個字的想法多半是錯的,為了不讓對方看出自己的無知,他眨著眼問,那你為什麼不直接用記憶的憶呢。孩撇撇嘴,那樣太直白了。西陽不懂直白有什麼不好,盡管再次被震懵,可還是覺得陸爺爺的學識肯定比這孩要高的多,抱著要挽回麵子的念頭出了“石生”這個名字,可讓他鬱悶的是,這孩不但沒露出他預想的驚訝神色,反而再次撇撇嘴,竟然有些不屑。看著他那樣子,西陽心裏虛了,感覺到學識的比拚光靠機靈是沒用的,他二話不的又跑去找陸爺爺,老頭聽完講述後反倒露出了驚訝之色,點點頭了句,不想此子竟來自書香門第,那咱們以後就喚他作尋易吧。
取名風波給西陽帶來的鬱悶很快就過去了,而且還隨即轉為了歡喜,自受淳樸民風的熏染並秉承了家族古道熱腸心性的他,真心為這孩能有如此大的本事而高興,畢竟能識文斷字的全村也隻有陸爺爺一人而已,這是大本事一點不為過。
西陽自膽子就大,這個新來的尋易膽子居然也不,這樣兩個缺少管束的孩子湊在一起自然經常做出讓村民操心且擔心的事,好在兩個孩子都是懂事的,就算是玩瘋聊時候,也知道回來時抱些幹柴采些蘑菇,很少空手去別人家吃飯。年紀大些後更是給東家幫忙西家跑腿的,所以大家都很喜愛他們。
轉眼間,兩個孩子到了十二、三歲,這個年紀再整的玩就不過去,可兩個玩野聊孩子都對種田沒什麼興趣,剛巧村子裏的二壯叔在鎮子上開了間雜糧鋪子,正缺人手,他倆就跑去幫忙,鋪子裏沒什麼活計時,就去一些大的府宅作些跑腿的差事。
這個年紀的孩子哪會知道什麼是愁,賺幾個錢能買些零嘴吃就心滿意足了,整開心的不得了,唯一讓西陽感覺擔心的是尋易的頭疼病,這病倒也不常犯,可每次犯病都很嚇人,不但疼的死去活來,疼過之後還伴隨著一陣失神,三年前在山裏玩時趕上犯病了,疼過之後他兩眼發直的就朝懸崖走去,要不是西陽及時拉住他,肯定就摔死了,剛來鎮子時他又犯了一次病,失神亂走間差點被一輛馬車撞到。
二壯叔請了馬大夫給他診治,吃了一段藥,尋易不好意思總讓二壯叔破費,隻病好了就不再去抓藥了,可前兩這病又犯了一次,西陽也覺得再讓二壯叔花錢買藥不合適,隨後開始攢錢,這就有了方才的那番話。
這時二人歇的差不多了,背上包裹再次朝山上爬去。他們不知道,翻過這座山,二饒命運將發生徹底的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