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山窮水也複(二)】(1 / 2)

蔡點水懷著自己那柔軟、善良的心打算上前去安慰老嫗節哀順變。誰知,不小心被旁邊屍體的腳絆了一跤,一打滑以一個很不優美的姿勢翻倒,與那躺著的夫人做了個親密接觸。

那婦人身體上散發出一種很奇特的清香,能讓人神清氣爽,全然沒有其他屍體那般有著難聞的屍臭。不由得趴在那裏多聞了會兒。

誰知身體不知怎麼向上升起,不聽話地離開那婦人的身體。

“你這女子,好生奇怪,幹麻趴在我母親身上不起來,還……還……”一聲吆喝從耳邊傳來。

蔡點水才發現,自己被剛剛那叫“博兒”的男子拎牲畜般半空拎起,脖子被衣服卡得生疼,雙腳卻怎麼也不能著地。衝口而出:“還怎樣啊?”

隻見那男子耳根白皙的臉上泛起了紅韻,靈秀的大眼睛爆發出憤怒的火花,吼到:“你……你這女子真不知羞的,你做出那樣猥瑣的表情來,還問……你!”一時氣結,猛地把蔡點水往一邊扔了下來。

眼見就要與旁邊那黑漆漆的,不知道放著幾天了惡臭屍體親密接觸。蔡點水慌亂中急轉身,從脖子處抱住了那男子。才發現這男子發育良好,既然高出她一個頭多,自己抱住他的脖子,腳還是不能著地。

估計那男子沒料到蔡點水會這樣,一下子愣在了那裏,半會兒才反應過來,臉一下子紅到脖子根。眼見又要被摔出來。蔡點水趕忙自己先跳了下來。望著男子憤怒的爆紅的俊臉趕忙疾步後退並搖手道歉又解釋:“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見那男子似乎沒有想原諒她的意思,移步過來又要將她拎起扔了。趕忙躲到老嫗的背後悶頭大叫:“我剛剛發現你娘親可能還沒死。”

話一出,四周空氣仿佛凝固了般。那男子動作定在了那裏,哭泣的叫“嫣兒”的女子也停止了哭泣,老嫗也轉過頭,一起齊刷刷地盯著蔡點水看。

蔡點水暗中吞了口口水,分析道:“我剛剛不——小——心——絆——倒在這位夫人身上。”她重點突出自己不小心,邊說邊瞟了瞟那男子,見他已經收勢,也在認真地聽她說話。便放心地從老嫗的身後走出來,來到那婦人的心髒側,跪下輕輕鬆開那裏三層外三層裹得悶悶的上衣。

那男子見了又衝過來,欲將她拎起。這次蔡點水有了準備,在他下手前就抬頭毅然說:“想救你娘親,就別打擾我。”看那男子愣得定在那裏,蔡點水也不做多說便開始對那婦人進行胸外心髒按摩。

少時,隻見那婦人真的緩緩恢複知覺,微弱的呼吸,緊閉著的眼皮地下眼球快速地轉動。蔡點水才鬆了口氣,停止手中的動作。

幾個人七手八腳地將婦人弄到那男子的背上一路背回去。忙亂中蔡點水感覺到幾道眼神看向她:那老嫗依舊是山洞中初醒時的歡喜又懷疑;那男子則是包含探究和不可思議;那女子則是溫溫委婉的感激。相比較前麵兩者的眼神,那女子的感激對她更受用,便轉身對她回以微笑。

不多時,蔡點水跟著他們來到一座叫“司徒別院”的大宅。大門寬大氣魄,卻掉漆嚴重沒了原先該有的風采,門前有門罩過道高出地麵,府門東西各有一間角門,都緊閉著。府門外有石獅、燈柱、拴馬樁和轄禾木等設施。卻都濃濃地染上了歲月的痕跡——兩隻石獅各有殘缺;燈柱、拴馬樁和轄禾木等設施全都被破壞,想是許久沒用過。

蔡點水心中猜想這是古代一落魄的貴族府邸。府邸主人原先非富即貴,後來卻不知怎麼的節節敗落蕭條了。

一走進院子,蔡點水腦中就出現維則先生的“人道我居城市裏,我疑身在萬山中。”

這是一座典型的古代園林建築。園子的主人定是有著高尚情操並且崇尚自然。思想超然,且有高超的藝術水平。

且不說院子裏其他的那些珍貴花草,那各種品種的鬆樹就讓人肅然起敬。

一棵棵鬆樹,褐色的樹幹,足有碗口粗,筆直筆直的,滿樹的鬆葉綠得可愛,活像一把張開的綠絨大傘,風一吹,輕輕搖曳。那株雪鬆,伸腰立枝,像一座高聳入雲,既挺拔又茂盛,連每一根鬆針都雄赳赳、氣昂昂的。那美人鬆的樹幹挺拔,扶搖直上青天,淩空展開她的綠臂,像個美麗的姑娘。鬆樹宛如一團烏雲,濃得吹不進風去;而那針葉縫裏,卻掛著一串碩大的鬆塔。襯得園子像是碧色湖泊。

不知不覺在這怡人的古代園林待著已經半月多了。

蔡點水已經熟悉了府裏的情形,那日見著的那婦人叫司徒柳同山間茅草屋收留蔡點水的老嫗是一母同胞姐妹。那老嫗名喚司徒嬌。不知何原因兩人分開似有幾十年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