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你師傅臨終前便囑咐你，為仙界鏟平一切妖魔，尤其是九尾妖狐。如今妖狐已捕獲，你終於不負他所托！”
“老君，連你也……”
話未完，上華回首。
他惶然意識到，他們所做的，所說的，成功了。
因為小小望著他，雙眼朦朧，如霧似雲的水汽橫亙在眼眶底，遲遲不肯落下。
“小小……”
“公子，我們是不是回不去了？”
“不是……”
“你如果要，我連命都可以給你，但為何要騙我？”
眼淚終於掉落下來，像清晨墜在竹葉上的露珠，被風輕輕一吹，便從高處跌下。
粉身碎骨。
“公子，我想回家……”
“我什麼都可以不要，我隻想和你在一起……”
“是不是我把命了給他們，我們就可以真的在一起，不會被分開？”
她望著他，一字一句地問。
眼淚，不肯停下。
“小小……”他探出手，想要搵去她的眼淚。
心中劇痛，不可遏製。
一滴滴眼淚，帶著滾燙的溫度，落在他心尖上。
為什麼，他們會走到這一步？
難道就真的不能，不能在一起？
血氣在心口急速聚集，上湧。久違的痛，終於無法控製蔓延開來。
四肢百骸被一寸一寸的痛占據，上華猝然跪倒在小小麵前，脖頸迅速爬上交纏蜿蜒的黑色紋路。
連帶著，黑色的惡之花在皮膚上綻放，妖嬈恐怖。
“公子！”小小撲在他身上，“怎麼會這樣……情煉不是都好了……”
眾仙瞧見，大吃一驚，淩瑤猛地推開小小，抱住渾身顫抖的上華連連喚他的名字。
太上老君見狀，赫然明白上華的情煉之毒受到刺激再次發作，連忙將自己的修為灌注在上華體內，抑製毒性。
上華淒然一笑，摁住太上老君的手，艱難喘息道：“不需你們救……說什麼確認……其實不過是所有人要拆散我們……老君……你明明知曉我平日最敬重你……你也知小小不會信他們說的任何一句話……但對於你……她知德高望重的你從不會撒謊……”
太上老君拂開他的手，將修為灌注。
淩瑤尖叫：“仙妖相戀，自古不得善終。你們死心吧！”
上華被淩瑤死死按住手腳，渾身疼痛襲來，他隻能側過頭看著小小，嘴唇動了動。
盡管無聲，小小竟看得清清楚楚。
“我們……回家……”
說完，卻是痛得不能動。
而小小的回答，他再也沒聽到。
低聲的輕喃，飄散在空中。
“我們……還怎麼回去？”
“這次大概真的……回不去了。”
情煉發作的痛苦，她已見了太多次，她如何還能心安理得陪在他身邊，日日夜夜看他被劇痛折磨？
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