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風使勁兒的一點頭,含著眼淚的發現,把雲纖夜和展小昭固定在一起的繩子深深的勒到雲纖夜的身子之內,而展小昭在被雲纖夜捆在自己身上之前,還特別用厚披風纏裹住,連臉部都護的嚴嚴實實,披風擦破了好幾處,但展小昭卻沒事。
他最後是用刀子把那些繩子割開的。
展小昭嚇壞了,到了展風懷裏,仍是愣愣的發不出聲音來。
“沒事了,沒事了。”展風念念叨叨,絕對是被嚇的最嚴重的那一個。
看著這兄妹倆的模樣,雲纖夜輕輕的歎了口氣,手掌撐著地麵,坐了起來。
皺著眉給自己檢查,擦傷撞傷磕傷不計其數,但這些全都是皮外傷,可以暫時略過。
最嚴重的兩處,一是她的手臂,另一處是腿,稍稍動一下,冷汗直流。
手臂是脫臼。
腿大概是斷掉了。
雲纖夜闔上了眼睛,疼的直走神。
不知何時,一個念頭突然鑽入了腦海,那念頭是如此清晰。
今天發生的狀況,如果她不在,一定是這樣子發展的:車夫和展風被甩下了馬車,展小昭一個人在車內無法自救,或許馬車會直接衝到護城河裏邊去,也有可能是在某個地點掀翻,展小昭生機渺茫。
可就是因為她在,原本會發生的事雖然還是發生了,但結果完全不同,她把展小昭平安帶下了馬車,一個本來有可能死去的人因為她的插手毫發無損。
於是乎,她這一身傷便是要付出的代價。
有點因果的味道,她種下了因,承受了果,她改變了別人的未來,那麼或許她得付出雙倍、甚至是三倍的代價才行。
這世界上果然沒有免費的午餐啊。
感知術也不是逆天且萬能的能力,她作為旁觀者,老老實實的在一邊看著可以,可一旦要插手,必然沒有好下場。
“姐?姐?”展風跪在她身邊,聲音顫抖。
雲纖夜眼睫一顫,明眸睜開,“送我去醫館吧。”
展風立即點了點頭,“姐,你撐著點,我現在立即送你過去。”
雲家的馬車破損不堪,暫時不能用了,展風掏出銀子,準備去租一輛。
就在這時,那個身穿銀色鎧甲的小將解決完了混亂,策馬返回。
到了雲纖夜跟前,翻身下馬,“喂,死了沒?”
“半死。”雲纖夜動了動嘴角,有氣無力。
“你倒是命大。”他半蹲了下來,少年麵孔上多了幾分有趣,“認識我嗎?”
雲溪那也瞥了他一眼,默默的在記憶裏翻找,想了好一會,總算是想起來了。
這人名叫蘇子陌,守城的武將,淩日國曆史上最年輕的一位飛騎尉,不過這個官兒不是掙來的軍功換回的,而是因為他是國公府的小世子,國公爺的眼珠子。
在京城,一提起紈絝世子爺的名頭,那也是響當當的大招牌一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世子爺安好。”
雲纖夜黛眉緊蹙。
“跳馬車的動作挺利索嘛,以前練過?”蘇子陌手中的銀槍被手下人接了過去,他托著下巴,壞壞的笑,一會瞅瞅雲纖夜,一會悄悄擠在雲纖夜身邊一動不動坐著的展小昭。
他是習武之人,眼光極毒,一瞧見雲纖夜的傷和展小昭的完好無損,便猜到了雲纖夜在跳馬車的時候是全心全意的護著她身邊那個沒二兩肉的小女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