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在預言冊上數次出現,看起來好像並不是關鍵性的人物,也從沒有做出驚天動地的大事來,可是,預言冊一共就那麼多,任何一個記錄在其中的人,都必然有其獨特的作用。
雲纖夜沒事的時候就反複琢磨那些字句,段錦這個人,每每想起,她都會覺的有些奇怪。
等到春初一和夏初二去了。
雲纖夜朝著秋初三勾勾手指,“替我換身能見客的衣服,初四來幫我梳頭發。”
“大小姐,您不是不打算見嗎?”秋初三一臉不解,小心翼翼的把找出來的衣服幫雲纖夜披上,後背的傷處墊了厚厚的一層布,唯恐衣服與傷處摩擦,又惹的她不舒服起來。
“見或不見,先瞧瞧段錦的醫術如何。”雲纖夜眼中閃過一抹寒光,“初四,你來扶著我吧,動作稍微輕著些,我們去暗中瞧瞧段神醫。”
段錦其人,真是難得一見的絕世容貌,發如黑墨,束在頭頂,以寶玉點綴。
在他的臉上,每一種顏色都更加的分明。
賽雪的肌膚,飛揚的劍眉,一雙棕色的眼,嫣紅的唇瓣。
顏色分明,一眼望過去,就險些移不開眼了似的。
因為這容貌太盛,行走宮中,容易招來麻煩,因此大部分時候,段錦的臉上都會係上一塊黑色的薄紗,將半張臉都遮擋掩飾,且這塊黑紗是領了聖旨係上,除了皇帝之外,就連皇後都沒有權利讓段錦解下來。
出宮在外,倒是沒有這個必要。
因此,段錦便穿著一襲月白色的長衫,悠然坐在那兒,手下放著一隻藥箱,暗示出了他的身份。
展小昭已經被春初一給領出來了,小女娃一隻是不喜歡瞧大夫的,滿臉都是不情願。
段錦詢問病症時,她也不配合,手裏邊一直握著靈石玉鎖,時不時的悄悄瞪段錦一眼。
哼,那些上了年紀的白胡子老頭都治不好她的病,這個長的特別漂亮的男人,怎麼可能有辦法呢,白白浪費時間而已。
段錦的眼中宛若藏著無垠星河,看起來總是溫柔和氣的模樣。
“表小姐的問題,之前聽我師兄提過了一些,雖然無法立竿見影的幫她解去煩惱,但我這兒卻有一些行之有效的好辦法,先幫她緩解症狀,延長個三五年的壽命,段錦是有把握的。”
此話一出,春初一等人才知曉,瘦瘦小小的展小昭其實早已是油盡燈枯,數著日子在等著生命之中的大限的到來。
“段神醫,還請出手幫幫我們表小姐,她那麼小就吃了那麼多的苦,拚命的熬了這麼多年,真心是不容易;若可醫治,我家大小姐必有重謝。”春初一福了福身子。
“要不要醫治,要怎麼醫治,我和你個小丫鬟說不清楚,今日既然大小姐不舒服,沒辦法見段錦,那麼段錦改日再登門來拜訪就是。”說完,又是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南窗。
身邊的藥童,麻利的背起了藥箱。
段錦走在前頭,腳步竟然沒有遲疑。
隔著幾道障礙,雲纖夜的目光與段錦相撞了兩次,雖然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又有那麼多東西擋著,不太可能被發現,但段錦那略帶嘲弄的眼神,分明是在說:你已經被發現了,出來吧,雲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