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雙瞳,真的很美很美,清透幹淨,偏也深邃如淵,引的人一直想要看下去,想要從那幹淨透亮的眼睛裏尋找到一個盡頭,但卻永遠很是難以達到這樣的願望。
她的眉心處,朱砂痣是清淺的紅色,就在正中央的位置,水滴狀,宛若隨時會落下來似的,光澤淡淡。
就連身為女子的葵無都忍不住想要一看再看,不舍移開眼。
“怎麼了?哪裏不對嗎?”雲纖夜奇怪的問。
葵無如夢初醒,連忙整了整心情,垂頭故作平靜,“屬下是在幫您檢查妝容是否有不妥之處。”
“都已經全蓋住了,哪裏還會不妥?葵無,我進去與他說幾句話而已,不要擔心。”拍拍她的肩,雲纖夜安慰完畢,便抬步走了進去。
阿七背著窗子,側身而躺,似是睡著了,表情呼吸都放鬆的很。
沒有那隻尖尖的大帽子的遮掩,雲纖夜這次很清楚的看到了阿七眉心處的那一團纏纏綿綿的運團,顏色是最最高貴的暗紫色,與鳳離青亦身上所具有的運勢非常的相似,隻是沒有鳳離青亦那般運勢衝天。
阿七的運團小小的,大約隻有嬰兒拳頭一半的大小,沿著神秘的軌跡,生生不息的運轉著。
照理說,擁有著這樣的運勢的他,即便還沒有遇到入仕為官的機緣,但也決不至於淪落為奴,被人像對待野獸似的困在了此處。
氣運一說,玄乎其玄。
雲纖夜身在局中,有時候會覺的自己什麼都看懂了、看透了、看明白了,有時候又發現自己對那些冥冥之中存在著的神奇力量,理解的遠遠隻是皮毛而已。
宛若感覺到了身邊有其他人存在的氣息,阿七緩緩的張開了眼,他竟生了一雙宛若妖邪般的銀色雙瞳,瞳孔的中央有著奇特的紋理,令人下意識的要移開眼神,不敢與他直視。
眼睛張開的同時,那兩片似是抹了血一般的豔麗雙唇,向上挑起,自然的露出了淺笑來。
就和打鼓時的習慣一樣,不管心情如何,也不管他有多厭煩或是不喜歡,他一直都是笑著的,帶著三分淒涼,三分陰鬱,他用笑容給自己戴上了一層偽裝的麵具。
“是你。”他的口音裏有著濃濃的異域人的奇特音調,與四國內的百姓都不太一樣,倒是和那些舞娘們十分類似,顯然他們是來自於同一個地方。
果然不出她所料,他一眼便認出了她,麵紗遮的再嚴實仍然沒有用處。
“我是雲纖夜,來自淩日國。”索性做個自我介紹好了。
“雲纖夜。”他一字一字的慢慢重複她的麵子,緩緩的坐正了身體,把手伸到了她的麵前,攤開了手掌。
一隻精致小巧的銀錠子躺在宛若鬼斧神工般雕刻出來的修長掌心的中央。
“你給的?”
雲纖夜點了一下頭。
“你來要回它?”阿七問。
“不是。”他的想法有些奇怪,雲纖夜笑了笑,心想他雖然看不到她的笑容,但能夠感受到她的善意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