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玄眼中再次閃過讚賞的笑意,雲纖夜的清醒和理智總是讓他意外,但這樣的她是更合他的心意。
他不耐煩去小心翼翼的嗬護一朵不堪風雨的傾世名花,在他眼中,雲纖夜這個樣子就是恰恰好,不需多一分,不能少一分,完美的又契合。
“躲是躲不過的了,好吧。”迅速接受了現實的雲纖夜很快的打起了精神,在心裏默默的預估起了下一步可能會麵對到的問題。
宗政玄的掌心裏不知何時多了個小小的瓷瓶,他托舉到了眼前,認真的看。
雲纖夜在不經意間一瞥,立即認出了那個瓷瓶是她藏在口袋的那隻,“那是我的。”
“裏邊是什麼?”宗政玄沒有否認瓷瓶的擁有者是她。
雲纖夜遲疑了一下,便實話實說了,“劇毒。”
宗政玄的眉梢一緊,這種瓷瓶的樣式和形狀,他自然是認得,也清楚來曆。
裏邊裝的是一種見血封喉的劇毒,打開蓋子放到鼻端聞一聞,都能將人毒翻在地,幾天都別想醒過來。
這種毒,毒性猛烈,中之無解,乃是最優秀的製毒師根據藥性,用十八種沒有任何毒性的植物和動物按照比例和順序,才去特殊的辦法,融合在一起,而產生了極其霸道的毒性來,天下間就隻有淩日國有這種毒的配方,最後輾轉落入到了宮中,從此之後,變成了皇家專用的一種毒藥,皇上親自賜名為‘哀殤’。
“哪兒來的?”宗政玄攥緊了那隻瓷瓶,想到雲纖夜將這毒日日夜夜的帶在身上,他心裏便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別人給的。”雖然她很奇怪,她身邊發生的事竟然還有宗政玄不知道的,但她仍是將疑問都藏在了心裏邊。組織好了語言,言簡意賅的將當日進宮,皇後賜毒,而她又是如何用四兩撥千斤的技巧,用言語將女官給蒙住,捏著這瓶毒藥出了宮。
後來的事,宗政玄自然是知道的,她到了宮門口便遇到了他。那天也算是她走運了,雖然遇到玄皇叔起了一些爭執,但最後還是平安的出了宮,算是撿了條命吧。
“皇後!”宗政玄的聲音裏多了幾分火氣,更讓他憤怒的是,他根本不知道曾經發生過這件事。
要知道,在那個時候,雲纖夜身邊也是有人在盯著的,前一晚差點被人害死本已是大失職,隔天出了這麼大的事宗政玄這邊連一丁點消息都沒收到,就就不能僅僅用失職或是怠慢來解釋了。
許久不見的殺氣騰騰再次從宗政玄眼底彌漫開來。
雲纖夜卻以為他是在憤怒皇後賜下毒藥的舉動,再一瞧見玄皇叔氣成了那個樣子,直覺以為他是在心疼自己,心裏頭的感動是蹭蹭的往外冒。
如果說幾分鍾以前她還在懊惱自己莫名其妙的就和玄皇叔海誓山盟了,這會兒卻是有些慶幸自己的固執症沒有發作,最後仍是選擇說出了那番話來。
這個男人,的確是值得她一而再再而三冒險。
未來不可預期,但正是因為有他在路的盡頭,她才能走的那般堅定,那般坦然。
雲纖夜悄悄的握住了他的手,堅定的攥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