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可能會假手於人!當然得要親力親為,親手來做嘍。
其他人,哪怕隻是個丫鬟,都不準偷瞄,一眼都別想!
雲纖夜捂住了腦門,深呼吸,再深呼吸,她好想靜靜。
她在那兒直愣神,他卻已是很不耐煩,“把腿張開!”
雲纖夜的反應是把腿給夾的更緊了些,神情裏全都是戒備。
“你放那兒,我會自己塗。”有種羞窘,是寧可疼死、難受死,也不願意按照他的要求去做。
“你看的見?”他不信。
“閉著眼睛也能塗。”她是瘋了嗎?這個話題不能到此結束嗎?為什麼還要繼續討論下去!
“塗不均勻。”他很是享受這個過程呢,當然不可能答應她的要求。
“我又不在乎。”她明明是不塗藥都沒關係的呀。
“我在乎。”他接口。
雲纖夜的腦子嗡嗡亂響起來。
相處了這麼久,她似乎仍是沒辦法抗拒他,不經意的一個眼神,捎帶撩撥的一句話,便讓她產生了強烈的不可控製的感覺,心神不寧,思緒翻覆,久久無法平息。
終究是抗拒不了啊。
腿乖乖的張開來,她已不敢低頭去看那一幕困窘到極致的畫麵。
清亮的薄荷藥膏塗上去時,一整片肌膚都涼絲絲的,灼燒腫痛的感覺立時緩解了不少。
可是心理上留下的一整片陰影呢,該怎麼除去了,這真心是個很大的問題。
偏他一點不著急,慢悠悠的塗,專心致誌。
雲纖夜忍無可忍,連連吐了幾口灼燒的熱氣之後,她決定想個辦法來轉移這種不適。
“玄,有件事……”
她才開口,他便宛若心有靈犀一般,知道她想要說什麼。
“你妹妹?”
雲纖夜被點中了心事,頓時用力的咬住了嘴唇,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問下去了。
兩個人之間好不容易用這種相對慘烈的方式重歸於好,短暫的安寧才維持了沒多久,她該不該貿然的扯破這看起來並不安穩的寧靜呢?
很猶豫,很揪心。
好像更喜歡眼前這般和樂相處的感覺,舍不得再與他冷戰了。
“塗好了。”他終於舍得收回了手指,拿了塊軟布,慢條斯理的擦。
雲纖夜仍是糾結著,心裏的小天平來來回回的起伏個不停,想問不敢問,不問意難平,她從來都沒有如此的糾結過。
宗政玄不動聲色的欣賞著,由著她一個人糾結到地老天荒去。
“玄,小昭她……我沒有不相信你的意思,僅僅是很單純的擔心,她哥哥走的時候,把這孩子托付給了我,我既是答應了下來,總是要盡心盡力才好。”
她抓住了他的袖子,身子微微蜷著,盡量在貼近他,但彼此之間仍有一個麵對麵的距離在。
這樣的距離來聊天,進可攻退可守,一發現他臉色不對,她便可以厚著臉皮貼上去,放下自尊也要哄的他火氣全無才是。
不過,她仍是低估了宗政玄的好心情。
這點程度,還不足以讓他翻臉動怒。
“對那孩子,你可有了解?”他勾起了她的一綹頭發,刷過她的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