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夫是個臉生的,又非雲府之人,冬初四便給了一串錢,令他去打聽。
沒過一會,車夫回來了,說是那些人全都是慕名到來來飯莊品嚐美食的,但並不知道來來飯莊有提前三天訂桌的規矩在,到了門前發現不能進店,但又舍不得離開,就幹脆在門口站著不走了。車夫聽了一會,說是那些食客在閑聊時,不停的提起雲府、王爺啊什麼的,他一個趕車的車夫,隻會照話學話,也不太明白他們說的是個什麼意思。
雲纖夜在馬車內一聲沒吭,單是聽完了車夫的話便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消息流傳開的速度比她所預想的還要快,她知道雲府附近和宗政玄的身邊肯定會有很多勢力派眼線盯著一舉一動,但她沒想到的是,居然會有那麼多人在盯著呢。
在消息傳播不很容易的古代,能如此的速度,真令人驚歎。
來來飯莊,當然是去不得了。
調轉馬車,朝著相反的地方離去。
她不願在京城之內晃悠,免的一不小心又‘巧遇’到‘認識’卻很麻煩的家夥,便避躲到了望江樓這邊來。
這家茶館,開在城門附近,一般在此歇腳坐坐的,大多是赴京行商的走客,南來北往的全都有,麵孔很生,且從容貌上就能分辨出鮮明的地域特征來。
雲纖夜對此很感興趣,特意選了一間視野最遼闊的房間,多付了些銀子,要了一壺好茶,邊喝邊聽著茶樓裏的動靜。
雲纖夜的耳力,好到了令自己都覺的驚奇的程度。
上下幾層,那麼多人壓低了聲音在嗡嗡嗡的交談,她想要聽誰講話,隻要把注意力集中過去,那麼其他不相幹的聲音自然會弱化,給她想要聽到的聲音開辟出一條專屬通道來,讓她能夠聽的清楚明白。
“聽說了嗎?耀月國最近發現了好大的一處藍金礦,王室已派人將主礦脈給圍住了,不準人隨意開采,說是要維護國之根本,但是周邊的幾條支脈倒是允許人去開采,按照出銀子多少來決定能采哪塊。”
“既然是支脈,藍金的含量肯定不多了,誰願意出一大筆銀子去開采呢?再說,地底下的事兒,再好的術師也無法算的清楚,萬一一大筆銀子砸了下去,支脈之下沒有藍金,那不是傾家蕩產,血本無歸了嘛。”
“一聽這話,就隻得你是個膽小如鼠的,這就是賭啊!豪賭!賭贏了,隻要開采出百來斤的藍金,多少投入都回來了,你知道藍金現在是什麼價格嗎?一小塊,隻拳頭大小,就可以換萬兩白銀,還得是現銀,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聽說耀月國的皇帝為了藍金的事兒,駕臨淩日國,這事兒是真的嗎?”
“噓,你不要命了嗎?竟敢私自議論這種事,就不怕隔牆有耳,被人聽了去,招引來官員,治你一個大罪!!”
“哈哈哈,還說別人膽小如鼠,我看你的膽子比鼠還更小幾分!難道你忘記了嗎?這裏可是淩日國!我們在淩日國談論耀月國的皇帝,又怕個什麼呢?淩日國難道還會派官軍來維護耀月國皇帝的威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