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來越深。
已有寒意侵襲,雲纖夜卻宛若沒有察覺到一般。
那麼長的一段時間,她連姿勢都不曾改變過。
誰都不知道,她就要這般耐心的看到什麼時候,才肯結束。
就這般,站到了深夜,雲纖夜的手指已然沒了知覺,她甚至已在懷疑自己的判斷,想著雲千機是不是根本不在耀月國的隊伍之中,或者他根本是已經在前幾天悄悄的回過雲府又離開了……
她真的很想見一見這個哥哥啊。
不知道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對雲家、對她又是怎樣的一種態度。
為什麼,在雲家發生了那麼多事之後,他仍在外漂泊,不選擇回家來主持大局。
為什麼,當她受盡苦楚,飽受責難,成為眾矢之的時,他仍是不出現,擋在她麵前,遮去那些風雨。
他和雲家旁係那些心懷叵測之輩畢竟是不一樣啊。
雲家父母早逝,他雲千機便是這偌大雲府的唯一繼承者,他自己的家,他都不出來保護嗎??
雲纖夜不願意在這件事上想太多,想著想著,她也覺的有些可笑,從不肯依賴任何人的她,竟然會在想起雲千機時生出那麼多委屈的情緒來,也不知道這種濃濃的依賴感是來自於她本身,還是這具身體的前主人殘留下來的執念。
這麼晚了,應該不會來了吧。
雲纖夜的目光緩緩的收了回來,難掩失望。
她轉身,正打算返回睡房去,走了幾步,原地站定。
好像,有什麼不對。
哪裏不對,說不清楚。
她的眼睛,看不到奇怪之處。
她的耳朵,聽不到可疑的聲響。
她那些敏銳的直覺,統統的消失了蹤影。
但是,這並不代表她一無所覺。
真實的狀況是,她有種被人窺視的感覺,搞不清楚是在哪個位置,有那麼一雙眼睛,牢牢的鎖住了她,甚至那些撲空而來的情緒,她都能若隱若現的察覺到。
‘觀運術’和‘感知術’早已全力開動起來,然而,一向無往不利的兩個絕招此時也失去了作用。
她仍是看不到異樣,仿佛周圍真的沒有人在,一切再正常不過。
雲纖夜垂眸沉思,她向來是相信自己的,無緣無故,她不會突然神經質的變成如此。
那麼,就隻有試試嘍。
邁著緩慢而僵硬的步伐,她向前行。
一步,兩步,三步。
雲纖夜的身子一軟,向下栽倒而去。
書房前的小院,鋪的是青磚石,有些年頭了,邊邊角角的縫隙裏長滿了綠苔,以及綠草。
雖然看起來很有些韻味,但若是真的摔在上邊可不是鬧著玩的,更別提還是頭朝下的摔法了,不摔個頭破血流都不算完。
這一切,毫無預警的發生。
墜落到過程如此之快,讓人來不及反應。
更別提雲纖夜的正下放,還有一塊棱角分明的尖石擺在那兒,從她的摔倒角度來判斷,她是一點要撞上那塊石頭的。
而身後突然間出現的那道身影,宛若比光還要快。
就在雲纖夜的額頭即將撞上了石頭的瞬間,一雙手臂,攬住了她的脖頸和腰身,硬是將人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