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接到了雲纖夜出城的消息時,已是半個時辰以後了。
葵無這才發覺,雲纖夜在信中的道別,那是真的在道別,她從沒有要出現在這場婚禮之上的想法,也不會容許自己再次狼狽不堪的被世人所恥笑。
當然還是會繼續派人一路追過去。
葵無也知這件事必須得讓宗政玄知道,且得是她親自過來領罪,於是,她也顧不得疲憊,用盡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宗政玄麵前。
雙手捧著一樣東西,高高托舉過頭頂,手掌不停的顫抖。
宗政玄一眼就認出,那是他送給雲纖夜的‘鳳璞’。
她收下之後,從不曾離過身,總是藏在衣服內,輕易不會給別人來看,非常寶貝。
在彼此的心裏,這鳳璞便是緣定三生的定情之物,意義重大。
如今,她取下了鳳璞,輾轉送回,是要與他決斷之意嗎?
宗政玄腦子裏轟隆隆的亂響,連責罰葵無的心思都沒想起,一把奪過的鳳璞,死死捏在掌心之中。
鳳璞之中好似還殘留著她的溫度,可令人感到恐慌的是,那溫度正在逐漸消失當中。
“信?信呢?”宗政玄冷冽的問。
“已經按照大小姐的意思,分發下去了。”葵無答道。
“本王的那封呢?”宗政玄眼中冷意噬人。
“這……”葵無好為難的縮了縮身子,小小聲的回答,“大小姐並未給王爺留下隻字片語。”
“沒有嗎?”宗政玄心中一陣恍惚,“她留下了鳳璞,不是還留了幾封信?”
有好幾封呢,怎麼可能沒有他的?他不太相信。
怨怒也好,憤慨也罷,縱容是滿紙的悲憤和痛斥,全都沒有關係,他傷了她的心,當然得承擔的起這些。
宗政玄是在疑心葵無藏了那信,怕拿出來後,會激的他勃然大怒。
其實她是多慮了,他怎麼會怒呢?他永遠不可能對雲纖夜動怒。
“王爺,那幾封信是給王管家、馮掌櫃、春初一、展風還有屬下的……”葵無實話實話。
“你說,她給管家、給下人、給侍衛全留了信息,卻獨獨不給本王?”宗政玄的神情,竟然是如此的危險。
“葵無!你有仔細再確定過嗎?放著鳳璞的地方有沒有找一找,也可能是被風吹著落到地上什麼的?”繁華敏感的覺察到了不對,連忙提醒。
“有特別確定過了的,真的沒有。”葵無搖了搖頭,她哪裏會不懂繁華的意思呢,就是因為覺得不可思議,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尋過,的確是除了鳳璞之外,再無其他。
傷心了!
傷到了極致!
所以,就什麼都懶得說了嗎?
“主子別急,屬下立即派人再去追,大小姐走了才沒一會,必定走不出多遠,一定能追上。”繁華很是熱心。
沒辦法,心中有愧疚嘛。
接二連三的受了那麼多的好處,在這件事上,付出最大的人便是雲纖夜了。
誰知,最後備受煎熬的人,也變成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