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你時,我從未想過,在某一天,你竟能成長到如此程度。”段錦語帶感慨。
“喔?段禦醫這是在誇獎我嘍?”雲纖夜愜意的半眯著雙眼,有些無聊的在玩自己的指甲。
她的手指甲上染了花汁,是一層宛若嬰兒掌心般的淺淺粉嫩顏色,指甲蓋磨的整整齊齊,圓潤可愛,細節處極為用心。
“的確,我是在誇你。”段錦略一失神,而後回過神。
“那麼,真是多謝了,竟然能夠得到段禦醫的誇獎……”雲纖夜似笑非笑的神情,臉上的神情冷的讓人有些心驚。
你來我往的言語交鋒,似乎該要結束了,因為不能起到任何效果。
段錦懷疑,自己若是不主動去了結,她是不是可以這般與他一句一句的對上一整天而不觸及到正題。
罷了,既彼此已然心照不宣,就由他這邊開始了吧。
“大小姐是罕見的明白人,還懂的看透不說透的道理,佩服。”他的表情漸漸轉為邪佞,殺意凜冽的眼神是絕不可能是一名禦醫會擁有的,“有許多次,我其實是可以做到一了白了,用一種更加一勞永逸的方式來結束這一切,你可懂?”
“不懂。”雲纖夜眨了眨眼,故作懵懂。
“不,你懂!我既來到此處,到了你麵前,你又何必佯裝不知我為何而來。”段錦是絕對不容許她退開,避開這件事不去回答。
“真的不懂。”她依然堅持,不願意配合。
“大小姐,你離京之後,有消息傳說,你去了天下城,於是,我便用了最短的時間,快馬加鞭跑了一趟天下城,二十幾天的路程,晝夜不停,快馬加鞭,日夜午休,隻用了十三天,便趕到了。”他開始講述,不知是要表達什麼意思,話語之中全都是感慨。
雲纖夜在想不通他在做何打算時,幹脆閉口無言,以沉默去對待。
“我在天下城內停留,等待著你的到來,每天都去碼頭等消息,等了一天又一天,終不見你來。”他的嘴角泛起了一絲冷笑,“我不敢離開,怕錯過了你;我每天都在詢問從水路而來的船隻,希望得到你的消息;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等待竟然是一件如此令人惱火的事,會憤恨,會絕望,會從期待變成憎惡,最終心底隻剩下肆虐的殺意。”
“你竟然去了天下城!?”雲纖夜驚訝的看他,“是去那裏等我的嗎?若我事先知道,一定會提起叫人通知段禦醫千萬不要再等了,此去天下城一路艱險,雲纖夜也是九死一生,差點便葬身在途中。”
“我後來知道你在蒼南江上遇了匪賊,落入江中,九死一生,所以,我便沒想要怪你了。”段錦神色一整,收了情緒,又變回了原本溫文爾雅的謙謙風度。
“那我是要多謝段禦醫了嗎?”雲纖夜再掩不住嘲諷之意。
“你一定要與我如此態度講話嗎?大小姐,之前你來求我為你妹妹診治身體,段某原本可以不理睬,最終仍是破例出手;後邊你心口中箭,段某本也可以置之不理,但仍是冒險救人,那時候,的確是真心誠意著的,難道這些,你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嗎?”他帶著歎息,提起了過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