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府邸的人是端木橫。”雲纖夜喃喃,之後,全都明白了。
這間府宅,是端木橫用來困住了她哥哥的一間俗世牢籠,而那些管家、奴才,名義上是下人,被皇上派來服侍於他,實際上卻個個都是端木橫的眼睛。
這府內上上下下所發生的事,全都瞞不過奴才們的眼睛。
隻要雲千機在此居住,那麼,他的一舉一動,都會通過特殊的渠道,傳到端木橫的耳朵裏去吧。
這點小小的伎倆,雲千機不可能看不清楚。
而他留下了府邸,留下了管家和下人,這說明,他的心底,根本就不在乎這些事。
“不礙事,他想知道什麼,全由著他,若不是如此盯著,他怎能安心養傷?”雲千機冷冷的勾唇。
雲纖夜聽他如此說,心口的緊張才慢慢的放鬆了下來。
“他的傷,還沒好嗎?”受傷,那是去年的事情了吧。雲纖夜隻聽說是挺嚴重,但最後還是讓端木橫倉皇逃回國,還順利的登基為帝,成了這耀月國的新的統治者,這說明,傷的還是一般般的嘛。
雲纖夜在端木橫的手上吃過了大虧,雖然那一次是她主動跳出來,替玄皇叔擋了一箭,可她永遠都會記恨那個抽冷子偷襲的人。哼,端木橫就算是沒了一隻手,斷了一條腿,雲纖夜的心裏依然是半點同情都生不出的。
“時好時壞,纏綿病榻。”雲千機似笑非笑,眼神冷冷的。
“哥……是你?……”雲纖夜有這個猜測,但她並不能確定。
為防隔牆有耳,他說的很是含糊,但兄妹二人自有默契在,雲千機想懂的時候,一定會懂。
“是我!”他點了點頭,大方承認。
“真的是你?”猜測歸猜測,但真的明擺著說出來了,雲纖夜依然詫異。
“你心口的箭傷,可曾留了疤?”雲千機忽然提起了不相幹的事,問的很認真。
“大半都消掉了,在家裏的時候,每天晚上我房裏的那四個大丫鬟,煩也煩死了,不讓她們幫忙塗藥,她們就一字排開的抹眼淚,好像生怕我那裏留著傷口,將來就變成了瑕疵品,再也嫁不出去了似的。傷藥是玄皇叔送過來的,去腐生肌,作用挺好,不過,後來又發生了一些事,沒能堅持到最後,不然的話,應該是能做到一點傷不留。”雲纖夜每每想起,都在佩服著古人的智慧。
能把那麼明顯的疤痕,隻用藥物,便可緩緩消除掉,若不親自試過,實在難以相信。
她講的很仔細,也是為了讓雲千機放心。
皮膚表麵的疤痕都快要好了,那一處重傷,自然也是好的七七八八,且是沒有留下病根。
“如此便好。”雲千機微皺的眉宇舒展開來。
“端木橫呢?他怎麼樣了?”雲纖夜又問。
她來到耀月國的目的,可就是為了圖謀端木橫身上的‘好東西’。作為第一號目標人物,雲纖夜對他身上發生的所有事都很有興趣。
“右手,齊腕而斷;左腿折斷處,用夾板夾著,一路奔逃,回到耀月時,骨頭已是錯了位,隻能變成跛子,一瘸一拐的行走。”雲千機隻用最簡單的語句來描述,其實不必添油加醋,往往是真正的事實最是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