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又睡著了?睡了很久?”雲纖夜是故意在裝糊塗呢。
“三天三夜。”宗政玄眼底全都是擔心,見她精神看起來不錯,便撩起長袍,坐在她身旁,單手撫著她散披的長發,一下一下,輕柔撫著。
雲纖夜又覺的眩暈了。
當然,這一次並不是身體的原因,而純粹是被宗政玄突然的溫柔給迷惑住了。
兩個人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劍拔弩張、針鋒相對的狀態,就算是宗政玄有意親近,雲纖夜也是表現出了抗拒的姿態。
而像是此刻一般,他全無脾氣,她亦是火氣全消,兩個人靜靜依偎,哪怕身邊還有很多雙眼睛在,那氣氛卻是極好,好到了每個人都不舍的發出一點點的聲音去破壞。
“三天三夜?有那麼久嗎?我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雲纖夜捂住了嘴巴,吃驚不已。
一有動作,身體的酸軟疲憊就全都湧上來了。
果然啊,三天三夜沒吃沒喝,身體的感覺是做不得假的,她虛弱的隨時會再倒下去。
當然,雲纖夜稍稍也覺的安心了許多——至少是身體的原因,才會變的軟弱,這個解釋比她又被宗政玄的男色所迷,還要更讓她覺的心安一些。
她不是已經做出了一些決定了嗎?
若是再不由自主的貼近了他,她會打心眼裏,瞧不起自己骨子裏暗藏著的那一絲軟弱啊。
“不要胡思亂想。”他的手指,按住她的額頭,在那一點精致的朱砂痣上,揉了幾揉。
緊接著,便命令所有大夫全都退出去,葵無親自去端了一碗白粥,幾份小菜,就用小桌子擺在了床邊,宗政玄親自端起了碗,小勺攪了幾下,一勺粥配著一小塊醬瓜,再是自然不過,往雲纖夜唇邊送了過去。
他這是打算親自喂她吃粥?
雲纖夜又是有些糊塗。
雖然不記得上一次的溫情脈脈是什麼時候,記憶裏如同這般不加思索的靠近也是少之又少,以至於每一次,她都有些不由自主,做出些在她看來,根本就是有些不可思議的反應。
比如此刻,她早就下定決心,跟他保持好距離,撇清關係時,她的身體反而更加誠實,張開了嘴,自然而然,吞下了他喂過來的粥。
這碗粥,熬的恰到好處,精心控製著火候。
那醬瓜,普普通通,卻是熟悉的味道,雲纖夜一嚐便知是她的來來飯莊之內的後廚師傅所醃製,用料講究,製作步驟嚴謹,別看隻是醬瓜而已,卻是真真正正的用上了許多心思在其中。
她吃下去,齒頰留香,忍不住用力吞咽。
本來好久沒吃什麼,胃口還未開,誰想到隻是一碗粥,便讓她有種胃口大開的感覺,肚子裏更是不客氣的咕嚕嚕叫了一聲,惹的她小臉跟著一紅,有些不太好意思這再自然不過的反應。
即使有心再冷著宗政玄,可麵子上還是有些過不去了,不是嗎?
“我自己來吧。”她想把碗接過來。
“我來。”他沒有在生疏的自稱‘本王’,而是用‘我’來自稱。
雲纖夜本就是敏感之人,善於觀察一些小細節。她清楚的記得,過去每次宗政玄自稱為‘我’時,都是她與他感情最真摯濃烈之時,他在她麵前卸下新房,自自然然的親近著,於是,他不再是那高高在上的玄皇叔,而隻是她雲纖夜的男人,所以,‘本王’這兩個字太有距離感了,他不喜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