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話,那些酒,還有許多似勸非勸的話,最終的目的,都是為了讓她一醉。
如果雲千機一直不停的讓她喝酒,雲纖夜一定會生出防備之心,始終留有一絲警覺。隻要有這一點點的警覺心在,無論喝多久,她都會留有一絲理智,不至於真的醉倒意識全無。
偏偏雲千機從頭到尾都沒勸過,一開始還隻是談些旅途見聞和童年的趣事,微醺之時,他便一直在阻著她,要她顧念身體,不準她多喝。
雲纖夜也的確是沒打算多喝。可是那種情境之下,雲千機一杯接一杯,喝酒像是在喝水,心情明顯不怎麼好。就算他喝十杯,她陪一杯,也是要陪著的。
抱持著這樣的心態,雲纖夜的酒喝的不快,但最後入腹的也真不算少了。
酒過三巡,人也變的興奮,防備心自然就弱了。
再後來,雲千機越是阻止,她反而生了幾分逆反,自己搶著要喝。
醉倒,也就成了必然。
一切設計,天衣無縫,看不出破綻。
雲纖夜是善於動腦之人,玩的便是權謀和算計,可在這點點的小事上,被算計了個徹徹底底,第二天酒醒後都沒起疑心,雲千機的功力可見一斑。
若不是那丫鬟多嘴,她或許現在還躺在床上,抱著腦袋不停的哼哼,等著宿醉的勁兒過去呢。
雲纖夜深深的吸了口氣,抬起腿,想要繼續往馬車上爬,可是,依然是做不到啊。
“哥!你到底在籌劃什麼?直接跟我說不行嗎?非要這樣!!”
她的問題,也隻是在問她自己罷了。
雲千機若不給她解答,一切真相,都將掩藏在了撲朔迷離之後,非要契機到時,抽絲剝繭,才能夠清晰。
而雲纖夜已然敢肯定,真的到了那時,必定是一切為時已晚,就算她想插手反轉,也是沒有那種可能了。
車夫在一旁站著,瞧著雲纖夜難看的臉色和難受的樣子,雙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
“大小姐,您還好嗎?要不要小的去鳳離家借兩個丫鬟,讓她們扶著你。”
他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不敢去碰觸雲纖夜的身子,而此時看到了雲纖夜上個馬車都那麼艱難,車夫擔心的不行。
“不必。”雲纖夜死命的抿著唇。
她不過是身子沒勁兒、雙腿發軟,而且剛才還是沒有準備,又在走神兒,才會踩了空。
絕對不至於到上個馬車還需要人攙扶的程度。
想著這件事,也是為了做出證明,她再次做出努力的嚐試。
可這雙腿啊,真的像是灌了鉛似的沉重,一個利索連貫的動作,今天做起來,簡直是萬分艱難。
“大小姐……真的不需要嗎?”車夫看著她一直在努力,卻始終是徒勞的樣子,一張臉糾結在一起,擔心的都快要哭出來了。
雲纖夜出門時比較急,沒帶丫鬟沒帶侍衛,身邊就跟著一個粗手笨腳的他,這要是出了什麼事,他哪裏擔待的起啊。
“你過來,扶我一下。”雲纖夜懊惱的催著。
這個要求,把馬車的車夫都給嚇傻了。
“您是要……要小的扶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