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們是人人敬畏的醫道高手,一百個人遇到了,九十九個人都會習慣的討好,唯恐得罪。
但宗政玄卻是不管那一套的,救不了人,治不了病,直接翻臉不客氣的給攆了出去。
這四人臉色極差,一生何曾遇到過這般不客氣的冷遇,更別提那個表達不滿的人是宗政玄,更是他們無論如何都不能去的得罪的人。
雲纖夜,他們更是想要救下的,這個女人的腦子裏藏了無窮無盡的奧妙,她不精於醫,卻比任何醫者都要高明些,若是讓她這樣子倒下去,再醒不過來,損失不可預估。
然而抱持著這樣子的想法,越是對束手無策感到深深的無力,若是換成別人,早就已氣惱的拂袖而去的四位名醫,此刻隻能站在廊簷之下,時而凝眸沉思,時而長籲短歎,時而輕聲交談……
臥房之內,安靜的沒有任何聲音。
秋初三和冬初四就站在外間,兩個大丫鬟早已哭了不知多少次,時不時的擦拭臉頰,可臉上淚痕,擦拭了一遍又一遍,卻是始終不見幹。她們生怕自己的情緒會惹的主人不快,一個勁兒的憋著、忍著,小心翼翼的連呼吸都恨不得能阻斷了。
內間,雲纖夜平躺在那兒,即使一直盯著她看,也要用很久的時間,才能若有若無的發現,她還的胸前還存在著一絲呼吸起伏。
從地牢回來後,她就一直這樣子,沒醒來過。
聖醫等人檢查之後,皆是一臉悲痛,要他在心中做一個準備,或許……
話沒說完,所有人就被宗政玄給趕了出去。
他要他們來救人。
他不要聽那些喪氣的話。
可是,等到房間內就隻剩下他和她兩個時,周圍也跟著變的安安靜靜。
宗政玄盯著她的臉,心底的疑惑,隨之擴大。
“為什麼?”他自言自語的問。
不知道是在問她,還是在問誰。
“本王已有七道龍氣在身,氣運依然足夠可以支撐下去,為什麼,你還要這麼做?”
“你明知道,再繼續做這件事,一定會帶來不可估量的後果,纖夜,你是在拿命陪著本王,值得嗎?值得嗎?”
“即使沒有剩下的兩道龍氣,本王仍會是這淩日國的皇帝,就算是這天下,也有一爭之力,你心中最是清楚不過,不是嗎?而且,本王從不曾要求過你一定要做什麼事,更不曾暗示過。”
“傻丫頭,你偏要拿命來做賭,你以為成全了本王,用這種絕然的方式離開,本王就能留下你的影子,一生一世不忘嗎??”
“你不在了,即使本王對你念念不忘又有什麼用?你感覺的到嗎?你心裏就覺的安慰了嗎??活著相伴,廝守到老,難道不是更幸福的事嗎??本王以為,聰慧如你,這些事應該是想的萬分透徹才對,可你呢,鑽什麼牛角尖,不讓你做的事非要去做!!雲纖夜,等你好了,本王一定要重罰於你,絕不姑息。”
嘴裏說的狠叨叨,可是碰觸她時,竟是如此的溫柔。
他的眼底,有濃重的水霧在彌漫,那一抹濃重的哀傷,是從來不曾有過的軟弱。
宗政玄,他竟然也會恐懼。
雲纖夜覺的自己像是個被撞飛的破布娃娃似的,在空中漂浮了很久很久,上下起伏,落不了地。這段期間,她並不是完全沒有意識,而是處於一種恍恍惚惚,不能自控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