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玄的黑眸一直直勾勾的盯著她,似乎是在審視、判斷。
雲纖夜自覺的所給出的理由無懈可擊,講的又順暢又自然。
“我隻是略微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在取到龍氣之後,身體竟然支不住,暈倒在了地牢之內,我承認,這是判斷失誤;好在白公子失了龍氣後,必然會陷入到昏闕的狀態,倒也不懼他會變成威脅。”
宗政玄靜靜的聽著,順手端起了一杯溫水,送到她唇邊,幫她潤唇,但並沒有打算她的意思,隨她繼續往下說。
“後來發生了什麼,我就不知道了。”雲纖夜克製著眼神閃爍的衝動,“是你將我帶回來的嗎?白公子怎樣了,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的吧?”
她的語氣,非常的篤定。
“還沒死。”宗政玄給出的回答,同樣是相當的簡單。
“還沒死是幾個意思?”雲纖夜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
“扔在地牢內,自生自滅。”那個人隻要沒有跑出來為禍天下就可以了,至於其他的事,一概是被列為是小事,宗政玄連知道的興致都沒有。
“還在地牢內嗎?那麼這會兒他應該仍是在昏睡才對。”這樣的昏睡會持續多長的時間,因人而異,不能一概而論。
慢的話,三五個月也有可能
快的呢,一月左右就能轉醒過來。
這期間,雖然不能正常的吃喝進食,但人的身體會進入一個類似於冬眠的狀態,不必消耗太多。當然,若是有人悉心照顧,一定是會更加穩妥些,等轉醒過來時,也不至於因為身體虧空太多而連續虛弱很久都無法緩解;
不過,若實在沒人管,就扔在那兒,除非是再受到什麼外力致命的損傷,不然的話,也不至於會死去了。
“你還想給蘇子陌報仇嗎?”宗政玄的手,輕柔的撫摸著她披散在腦後的黑發,就像是寵愛著一個乖巧的貓兒,掌心裏的力道,帶著濃烈的安撫意味。
提起蘇子陌,雲纖夜的心髒總會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絲痛楚,盡管那痛已不如從前那般激烈,但卻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已然變成了暗傷,哪怕是想起,都會覺的疼痛纏綿,仿佛永遠都沒辦法停止這種痛了似的。
“善惡到頭終有報,不是嗎?而且我已經覺的,白公子的報應啊,早就到了。”
現在的他被困在那裏,生死不由人,毫無尊嚴可言。
難道,這就不是報應了嗎?
不,這當然是報應,比一刀斃命還要慘的零碎報應。
有時候,痛痛快快的死,本來便是慈悲。
“白公子的報應到了,段錦的報應還沒有,所以,你接下來的目標,應該是他了吧?”
宗政玄眼底彌漫著,全都是寒色。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和雲纖夜之間需要用試探的方式來溝通了?
又是什麼時候開始,在雲纖夜的心底,他不再是最受信任的那一個?她遇到需要解決的麻煩時,寧可去求救旁人,竟也不願意直接對他講出口。
哪怕他已試探的問到了此種地步,她都還是要戴著麵具,假裝出若無其事來給他看。
“段錦?你不提起,我都快要想不起這個人了,算起來,距離那段動蕩的日子,已偶去很久的了。”雲纖夜唏噓感歎。
“嗯?”宗政玄似是很漫不經心的勾纏著她的一束頭發,在手掌心之內,纏來繞去,覺的很是有趣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