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旖告訴我芳香閣是晚上才開門營業的,白天就所有人都休息,所以我才一進來就沒有遇到人就是這個緣故,她還跟我說她是這裏的花魁但賣藝不賣身,能夠在這樣紙醉金迷的地方保持赤子之心真是難能可貴,不過她在這裏做的原因就不肯告訴我了,畢竟從事這一行都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沒一個家世清白的女子會喜歡來這樣的地方作賤自己,何況每個人都有自已的秘密,就好像自己也一樣,也不願意把這些事情告訴別人,就算說出來了也沒有人會相信,畢竟這聽起來就像天方夜談,要不人家還以為我是腦子有問題呢!
聽她介紹,這芳香閣是大東鎮最負盛名的煙花之地,不止因為芳香閣的姑娘美麗且有才情著稱,還因為這裏最能體現那些客人的身份,就是所謂高檔的風流。所以一入夜,來這裏尋花問柳的有不少達官貴人。再加上大東鎮是韋鋈國最重要且最繁榮昌盛的經濟中心,在這裏居住的不是有錢人就是有權有勢的人,雖然現在整個韋鋈國動蕩不安但絲毫不影響來這裏尋歡作樂的人們,反而有一種亡國前的繁榮景象,就像——有點是回光反照吧。不過還真是為這些人感到羞恥可悲,人家在邊境拚死拚活為的就是給老百姓製造一個生活安定的環境,但他們卻在這裏尋歡作樂,真是沒有一點愛國心。不要像李後主一樣人家敵軍都已經攻進了皇宮他還在後宮作樂。
聽著外麵傳來的絲竹聲,我百無聊賴地看著小雀為方旖梳妝打扮,隻見她一身素衣裹身,不像一般的風塵女子那樣穿金戴銀,濃妝豔襪,但益發顯得她出塵美麗。
輕輕歎息了一聲。
“小悅,為何歎氣?是不是太悶了?”真是耳尖。
“沒有。我在想姐姐長得那麼美,如果妹妹有姐姐的一半那麼美就好了,唉,真是令人羨慕!”
她笑了笑:“小悅長得這麼可愛,想必恢複女兒身也是一個美麗的女子,何須羨慕姐姐呢?其實長得再好看也不過是一身皮囊,到了暮年還不是人老珠黃,死後化作一杯黃土,到最後還會有誰記得自己年輕時是美貌還是醜顏?”似感慨也似歎息。這方旖雖然柔情似水,但有時讓人覺得她像個謎,讓人好像在霧裏看花,水中觀月。
“是呀,男人都是隻注重女人容貌的動物,要找一個真心愛自已的何其難呀?”
就像在現代,每個男人對我趨之若騖還不是我那美麗的皮囊,真心喜歡我的又有幾個?
“嗨,小姐,悅姑娘,怎麼你們那麼感慨呀?什麼情呀愛的?隻要長得美誰不愛呀?每個人都一樣的啦!何苦想得那麼深奧,那豈不是自尋煩惱?”
我們相視一笑,都搖了搖頭,小麻雀就是小麻雀,還是一派天真的小女孩。不過也是呀,愛美之心誰沒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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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一推開,一陣香風傳來,隨即一個身材肥胖的女人扭著水桶腰進來,我一看,唉,還真有點像劉大姐呢,一身紅彤彤的衣裳,胖胖的臉上塗脂抹粉的,一條大紅絲巾隨著她的步伐一搖一晃的,唉,何豈一個“俗”字形容?
“哎呀,小旖呀,外麵的客人都在等你的出場呢,都快叫翻天了,你還沒妝點好呀!”她一看到方旖還沒弄好,滿臉肥肉擠在一起,活像個肉包子,“跟你說,今晚縣老爺都過來捧你的場,你要快點出去才行,你也知道這個人不是我們得罪得起的!”
“媽媽......”
“什麼?縣老爺?”我跳下桌子。
她們看著我,那個老鴇則是一臉瞪著我:“你這小子又是從哪裏溜出來的?小旖,你房裏怎麼會有男人?這要是讓其他客人知道了怎麼行?還以為你不是清倌了呢.要知道就因為你是清倌才能吸引得了更多的客人!”
“媽媽,看你說到哪裏去了?他就是我跟你說的遠親表弟,來尋工作的,在這裏暫住兩天,很快他就會走的。”方旖著急地說,還不忘向我打眼色,我連忙低下頭,“媽媽,你就當賣個人情給我,我今天就再加多表演兩個曲子,你說可好?”
那個老鴇一聽,兩隻眼睛立刻笑得隻留下兩條縫:“行行行,那就最好不過啦,你要快點化好妝,我先出去安撫那些客人,你要快點出來!”
隨後,對著小雀則是一臉的砒霜:“小雀,快點幫小姐梳頭,耽誤了時間我可不饒你!”
老鴇看了我一眼才扭著怎麼看都不是腰的腰出去。
“姐姐,我想問一下,那個縣老爺是不是有很多妾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