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聽上去非常清朗的聲音。
若不是晨星仰頭看去,發現了一名麵目俊雅的男子正在街邊的酒樓上舉杯衝自己微笑,他差一點就以為自己又會在地球上遇到了穎師呢。
隻見那男子年齡大約二十三四,身穿青色長袍,頭戴方巾,儼然一派儒生的打扮。
此刻,他正將半個身子探出了窗子,又仿佛生怕晨星看不到自己似的揮了揮手。
晨星一眼就從對方暗含精芒的雙目之中看出來,這男子是一名修真者。
不僅是修真者,據晨星觀察,這男子的修為還在方才禦劍而過的青年之上呢。
“既然這位大哥邀請,那小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晨星一邊揚聲回答,一邊轉身對楚揚和離兒說道:“小揚!離兒!我們上樓蹭這位大哥一點東西吃吧。”
他說罷便與兩人一同走進了酒樓。
隻見這家酒樓裝飾的富麗堂皇,氣度不凡。
晨星這才醒悟到,這裏一定算得上是鄴城之中數一數二的飲酒娛樂的高檔場所了。
這裏的布局和尋常的酒樓大不相同,並非一層一層向上疊架的樓層,而是由東南西北四座樓房共同組成。樓房之間通過曲折的回廊相互連接在一起。
這四座樓房各自成為一個獨立的區域,又共同圍合成為一個庭院的模樣,非常別致。
看到晨星三人走進酒樓,立刻就有一名衣著整潔的店夥迎了上來。
“三位請隨小人來,柳公子的包房在秋露樓三層的人字號房間呢。”
晨星點了點頭,大大咧咧的隨著那店夥登上了位於大廳西邊的那道樓梯。他這才知道,這酒樓中的四座樓房是按照春夏秋冬四個季節的順序分別命名的。
“這座樓名叫秋露樓,卻不知其餘三座樓房又叫什麼呢?”晨星忍不住問道。
那店夥笑了笑說道:“看來公子是第一次來我們四季酒樓吧。我們四季酒樓中的春雨、夏風、秋露、冬雪四樓不止是在鄴城,即使是在整個江北都是很有名的呢。”
“哦?”晨星聽了這話不禁微微一怔。
看來坐在秋露樓三層人字號包房的這位柳公子很可能來頭不小呢。
這時,三人已經隨那店夥來到了那柳公子所在的包房中。隻見包房極為寬敞,牆上懸掛著的是一幅筆墨淋漓的書法卷軸。
那柳公子此刻正坐在軟榻之上,手持酒杯,不知在想些什麼。
他看到晨星三人走進房門,立刻起身笑道:“三位小兄弟請隨便坐,千萬不要拘束。”
他說完這句話後立刻知道自己所說的實在有些多餘了,因為晨星三人接下來表現出的樣子一點也不拘束,反而似乎是這裏的主人似的大大咧咧的一屁股坐在了桌旁。
那柳公子目中閃過了一絲驚異之色,隨即笑道:“在下果然沒有看走眼,三位小兄弟確實都是豪爽之人。不知道三位應該怎麼樣稱呼呢?”
“小弟晨星,這是我的兩個兄弟,楚揚和小離。”
晨星含笑說道。他看了看桌上的酒菜,發現大多是果蔬之類,隻有一兩種肉食。
桌子上已經添置了三雙碗筷,酒杯之中也都已經斟滿了酒。酒色澄碧,襯著淡青酒杯,給人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不知道這位公子又該怎樣稱呼?將咱們兄弟叫上來又是為了什麼事情呢?”
那柳公子聽出了晨星語氣中的疑心,連忙笑了笑說道:“在下之所以請三位小兄弟前來共飲,是看到方才晨兄弟躲避長白顧長鳴的劍光時所用的身法靈動之極,所以才想到結交,希望晨兄弟莫要懷疑在下才好。”
“在下姓柳名風,乃是川西玄秘宗的弟子呢。”
柳風說完這句話之後,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幾分得意的神色,似乎頗為自己的師門自豪。他微微頓了一頓,又笑著說道:“晨兄弟想必也聽說過我們玄秘宗的名號吧。”
柳風哪裏知道,麵前的這三個人根本就是剛剛來到地球。
什麼玄秘宗,他們跟本連聽都沒有聽說過呢。
“哦!原來柳大哥是玄秘宗的高手!實在是失敬失敬!”晨星聽了對方的話,雖然心中渾渾噩噩的不知道玄秘宗究竟是何方神聖,可是口中依然仿佛久仰大名一樣,大聲道:“小弟早就聽說過玄秘宗的大名,心中仰慕已久,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裏遇到柳大哥你呢。”
柳風看到對方聽到玄秘宗之後的這種反應,心中頓時大感舒服,頓時覺得晨星這少年怎麼看怎麼順眼。
他喝了一口杯中的酒,笑著問道:“不知晨兄弟又是何門何派的弟子呢?”
他此刻雖看不出晨星究竟是不是修真者,可是楚揚這名元嬰初期的修真者卻瞞不過他。因此他自然認為晨星三人也是某個修真門派的弟子,前來鄴城參加慕容家的擂台比鬥呢。
晨星微微笑了笑,說道:“小弟兄弟乃是出自家傳,並非是某一門派的弟子呢。”
他本以為柳風聽了這話之後就不再追問自己三人的來曆了,誰知道柳風竟動容道:“原來晨兄竟然是出自家傳!那麼想必晨兄就是天下赫赫有名的五方世家之中的子弟了!”
他此刻的語氣和方才相比已大不相同,甚至稱呼都由“晨兄弟”變成了“晨兄”。
晨星頓時被對方的反應給弄懵了。
什麼五方世家啊?他可從來沒有聽說過呢。
事實上,晨星之所以自稱是出自家傳的修真者,是因為在祖洲星上,家傳的修真者的地位並不是特別高,往往不會引起人們的注意。晨星雖然很想立刻就能夠讓自己名動天下,可是也知道假如自己此刻告訴對方自己是一名絕世高手,對方肯定不會相信。
為了避免受到柳風進一步的追問,於是晨星就謊稱自己是家傳修真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