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是很重要的東西。
有錢,就連吃冰棍也能一根塞嘴巴裏咬,一根捏手裏化。
幾張獸皮高價賣出去了,被阿籍寄予厚望的“文物們”反倒沒人稀罕——“這些哪的文物啊,仿得也不像,還沒個年份。造假也造的敬業一點好不好……”
阿籍愣住,指著那兩支簪子:“那這個呢?”
大剛灌了口可樂:“這個能出手,那邊也說是仿製。但又說工藝和那金屬成分不像仿的,問你們的意思。價錢也不大好看……”
共翳搖頭:“不賣了。”
阿籍也同意:“留著做傳家寶。”
“……”
意外之財,果然不是那麼好得的。
再說說共翳的職業。
汽修這行,利潤大、工資高,當學徒卻又窮又苦。他一個大字都不認識,也不是專門汽修學校畢業的,要學就得人家手把手的教。剛上手時,連什麼是活塞環、什麼叫大燈都分辨不來。
幾個月下來,進步是有的,可惜沒理論基礎支持,上升空間幾乎就是零。
劉燕幫著支招:“要不,去上個掃盲班?”
大剛難得有機會鄙視自己媳婦:“現在哪還有掃盲班?那都幾幾年的稱呼……”
阿籍也覺得難辦,工作不找好,結婚的事就定不下來。好容易才把欠父母朋友的錢還清,手上沒積蓄,總是少了點安全感。
共翳坐一邊翻報紙,圖片一張張掃過去,看得快極了。
“再不然,當保安也行嘛。我大哥這身手,絕對的一個頂八個。”
劉燕也覺得可行,就是說起來不大好聽。
阿籍沉思:“幹這個,不會有危險吧……”
兩人同時唾棄她:“你當拍古惑仔電影啊!”
共翳的第二次跳槽之路,就這樣開始了。
保安一般都是當兵出身的,保安一般都能穿套製服,保安還經常拿個對講機在大廳或者停車場附近徘徊……綜合起來說,保安也是得麵試,也是有條件要求的。
畢竟是第一次不通過熟人競爭崗位。
共翳麵試的那天,阿籍請假陪著去,咋咋呼呼的,活脫脫一隻護雛的小母雞。負責招工的女經理先是問他有沒有退伍證,問完退伍證就又問工作經驗,一圈問下來,搖頭:“我們招聘啟事上寫了,起碼要初中學曆……”
阿籍在邊上拚命使眼色,共翳幹巴巴的開口:“我很能打。”
女經理一愣:“多能打?”
共翳伸手拿起她桌子上的鋼筆,四下看了看,手高舉過頭頂,手腕施力,猛地擲向緊閉著的房門。
奶白色的木頭門咚的一震,女經理也嚇了一跳。
黑色的鋼筆半截都埋進門板裏了,門板龜裂,油漆下的三夾板不尷不尬的露出來了。
女經理看鬼一樣的看他——那是金筆!就算不是萬寶龍也不能這麼、這麼……暴力的糟蹋啊!
阿籍也傻眼了。鋼筆是派克的,賠賠估計幾百塊,門板是三夾板做的,修修補補應該不會收太貴的吧?
不過,這工作鐵定黃了
女經理在一邊拿話筒撥號了,眉頭緊皺,不知道是打算叫保安還是叫領導。
氣氛一陣壓抑。
“……那個,你學過格鬥散打?”
共翳想搖頭,一看阿籍顏色,點頭:“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