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酷暑難熬(1 / 2)

氣溫高達三十四度,天上跟下了火一樣,樹上的知了叫個不停,聽的人心煩氣躁。北方某大學的男生宿舍裏,忽然傳出有人朗誦詩詞的聲音:

“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這人忽然歎了口氣,緊跟著又念道,“夢裏尋她幾千年,隻盼雙雙把家還,一騎紅塵妃子笑,醒時捧書對愁眠。我自有才奈何天,蠟炬成灰淚始幹,四年事了拂衣去,賣了書本好過年!”

成誠躺在上鋪,把一本書蓋在臉上,搖頭晃腦地大聲誦讀著他的“歪詩”,自做自得,倒也頗有意趣。

“靠,阿誠,你又抽什麼風呢?”同舍的劉海剛衝完涼從衛生間裏出來,腰裏隻圍了一條浴巾,一邊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一邊說道,“你小子就別感慨了,人家哲子和小楓今天出去找工作了,你不出去張羅張羅?”他一邊走到自己的床上,解開圍巾擦幹身子,一邊穿上一條內褲一邊說,“這都大三畢業了,再開學就大四了,出去找工作可也行了,我明天還打算要出去試試呢,不管怎地,把大四的學費整出來,下學期也不用跟家裏要錢了。”

成誠抬手把蓋在臉上的書拿掉,對劉海的話嗤之以鼻:“就他倆那貨嘴上說是出去找工作,指不定又跑到哪個網吧去包天包宿了,我就不信這大熱的天他倆能出去找什麼工作。”他從床上翻身起來,“再說了,咱下個學期的學費不是已經掙出來了麼,你還著什麼急?”

劉海穿上一條短褲,坐在椅子上,拿著一把蒲扇不住地扇著:“是掙出來了,但這一假期,又不想回家,咱幹啥去?難道還像去去年寒假那樣玩一個假期的遊戲麼?現在工作不好找,咱也得早做準備。”他突然吸了吸鼻子,東聞聞西嗅嗅,突然一拍大腿,叫道,“那倆混球回來了!我聞到炸雞的香味了!”

果然,他話音剛落,宿舍的門便被一腳踢開,打外邊闖進來兩個二十多歲的男生,前邊一個身材高大魁梧,身高超過一米九,跟個電線杆子似的,頂著一個平頭,耳朵上塞著耳機,後邊那個比他矮了近一個頭,長的有些清瘦,手裏提著一個大大的食品袋,炸雞的香味就是從那裏飄出來的。

領頭的高大青年就是這個寢室裏的老大哥蘇哲,這小子雖然跟曆史上蘇東坡他老弟名字同音,全身上下卻沒有一根雅骨,一進來便大聲叫嚷著:“日他娘的,出去一趟簡直都要把老子烤得熟了,這他媽的賊老天,還讓不讓人活了!”兩腳一甩,把兩雙拿出去幾乎能夠給小孩當悠車的特大號球鞋踢掉,陣陣白霧從滾落在地的球鞋鞋窠裏溢出,一股濃重的腳的酸臭味道立即蔓延開來,跟先前的炸雞味混淆一起,味道越發的新鮮。他也不理捂著鼻子抗議的其他三人,三下兩下把自己脫得赤條條的,蹬上拖鞋跑到衛生間衝涼去了。

這樣一來,大家也都沒有了立即吃炸雞的欲望,窗戶雖然開著,但一點風絲也沒有,這臭味也不知何年何月能夠靠著分子無規則運動自己飄逸出去,剩下的三個人大眼瞪小眼,看著炸雞,卻是一點胃口也無。

一陣水聲響過,蘇哲渾身濕漉漉地跑了出來,拖鞋拍地發出“劈啪劈啪”的聲音,跟落湯雞上岸似的,小山一樣的身軀先來一抖,水珠飛濺,灑得到處都是,然後才拿過毛巾胡亂地擦頭抹身,之後把毛巾往腰裏一圍,勉強遮住要害部位,然後手舞足蹈地說道:“嘿,哥們兒,你們說,我們今天出去,遇到什麼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