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歸為自己再倒上一杯涼茶，挑眉：“哦？何以見得。”
“昨日向父皇去請安時，恰巧遇見了他。”
“你在他身上發現什麼。”
“不是。昨日一端水的太監不慎將水灑出，他的一個隨從伸手去接時，露出一道燙傷的痕跡，我故作不知，卻瞥見東方澤的身體明顯一僵。後來我派人跟著東方澤，想必你知道‘壹’這家酒樓的吧，他進去之後不久，那隨從渾身是火的從二樓落下，瞬間燒成一堆骨架。”
“那人死後那東方澤不會還跑下去痛心疾首地說要把他葬了，然後酒樓老板還跑出來求饒，他還寬宏大量地饒恕了他。”
李南歸把玩著手中的杯子，“壹”是他的產業，要做到這些輕而易舉。
東方煜聽完驚訝地望著她道：“你雖說得不全，卻也是八九不離十了。”
頓了頓，東方煜直直地望向李南歸：“不似乎很了解他。”
李南歸心中“咯噔”了一下，表麵卻也不露聲色：“這好像不是重點吧，八皇子就不想好好利用這件事情麼？”
“你是說？”
“自古最令人畏懼的不是兵馬，而是流言。”
東方煜就這麼怔怔地望著李南歸，從一開始，她似乎就像在把自己往東方澤身上引，之前雖有過懷疑，但一想到這個女子為她以身檔箭，後來一直由秦逸負責照顧醫治，那傷勢是絕不可能騙人，除了死士，誰敢拿命去賭一個未知。
而且那日她的眼神，讓他記憶猶新，明明是一個十歲的孩子，他卻似乎看到了一雙布滿瘡痍的眼睛，這絕不是其他人派往自己身邊的探子。
與其說所有的證據都證明李南歸沒有目的，倒不如說是東方煜不願承認這個讓他心悸，讓他悲痛，讓他覺得溫暖的女子。
她明明那麼小，他卻能輕而易舉的抓到幸福的感覺。
李南歸看著他複雜的眼神，似乎猜到了什麼，心中微涼，語氣也不似之前的俏皮，變得生硬起來：“八皇子，不瞞你說，南歸這麼說都是有目的的。”
東方煜仿佛瞬間跌落穀底，之前說服自己的話語，在她親口承認之時，仿佛沒有任何作用了。
“你也不必驚訝，一個素未謀麵的人會為你檔箭不過是看透世事，想要尋死罷了，可如今我知道了你是八皇子，你也總該給我點東西做回報吧。”
這幾天真的是自己在這裏生活的太安逸，前世今生，這是唯一一個除了親人外，給她溫暖的人，差點就要淪陷在這之中了。
東方煜照顧自己不過是為了責任，不過是自己拿命換來的。
李南歸突然覺鼻尖酸澀，微微閉了眼：“我要的很簡單，隻需要八皇子能在必要之時，護我一分，畢竟死的感覺不想在嚐第二次。”
東方煜握緊了拳頭，勉強從齒縫中擠出一個字：“好。”
聽完，李南歸輕輕地笑了：“多謝八皇子，還請…”
“小姐！”玥伊推門而入，“小姐，丞相和鎮國公府因為你的事鬧到皇上那兒去了。”
玥伊身後走出一個人：“回八皇子，丞相大人和鎮國公一家都在太極殿內。”
之前答應舅母幾日後便會前去，如今因這傷耽擱了，怕是他們早已心急如焚了，內心焦慮，隻想著自己著實不孝，臉上卻不敢顯出半分急色：“八皇子。”
“清風，去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