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啥嘛?”陳香兒忍不住伸手過去拿。
陳守一猛咳一聲,陳香兒趕緊收回玉手,吐了吐舌頭,不再說話。
陳守一心裏納悶,自己真是越來越猜不透這幾個徒弟了。感情這倆人冒著被逐出師門的危險跑到山下就是為了買一些這種東西?話說回來,這到底是啥玩意?
陳守一抬手,玄氣一放一收,那個透亮圓盤便飛到手心。他詳觀片刻,沒看出個所以然。這東西沒有絲毫靈氣,顯然不是靈器。看外表更不可能是仙丹藥材之類。
“這是何物?”陳守一冷冷問道。
老五看了老六一眼,後者一直偷瞄大家的反應,看到連師父都不知道這是何物,臉上閃過一絲得意。尖著嗓子說:“回稟師父,這東西叫鍾表,看時間用的。這玩意比您教我們看時辰的方法簡單多了,隻要瞅一眼那三根針,就知道幾時幾刻。出門身上帶著這個東西,無論白天晚上,無論有沒有日月星辰,任何時候都能知道準確的時間。”
老六說這話的時候眉飛色舞,大言不慚。
“混賬!”陳守一破口大罵。
任財被這一嗓子嚇得直接滾到桌子底下,朝師父連連磕頭,哭喊道:“師父,我錯了!師父!我錯了……”
“我沒罵你!”陳守一看到老五畏畏縮縮的樣子,真是可憐又可恨!
胡良聞言一怔,沒罵老五那就是罵我嘍,可是自己沒說錯什麼話呀?
看到胡良還站在原地,沈正義身為大師兄看不下去了,沉聲提醒道:“老六!你還不跪下。”
“哦。”胡良這才一臉不情願地跪了下去。
陳守一氣的滿臉通紅,走到胡良麵前,聲音因為憤怒而顯得顫抖,吩咐香兒說道:“拿我教鞭來。”
看父親要打自己的師兄,陳香兒猶豫道:“爹爹……”
“還不快去!”
見父親動了真怒,陳香兒隻能照辦。過了一會,從大廳拿來一隻長約三尺的青竹細棍。
陳守一一把拿過來,命令道:“轉過身去。”
胡良賴著臉,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轉過身。
陳守一掄起胳膊,一口氣抽了好幾下。竹條撕裂空氣的嗖嗖聲以及打到身上沉悶的爆裂聲聽得其他徒弟膽戰心驚,麵麵相覷。
然而被打的胡良卻咬著牙,臉上的表情因為疼痛而變得扭曲不堪。
啪!啪!啪!
又是幾鞭子下去。一旁的大師兄終於看不下去,開口勸道:“老六你快認個錯啊。”
胡良把臉一橫,倆眼淚汪汪的,就是不說一句話。
看到老六倔樣,陳守一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再次高舉教鞭,就要抽下。
“守一!”
忽然間,一個溫柔的聲音傳來,門口走出一個婦人。她約四十歲出頭,衣著樸素,穿著做飯用的大長裙,一頭烏黑的頭發盤在腦後,簡單利落。她的五官精致,特別一雙眼睛,飽含深情。隻是歲月無情,如此美麗的臉龐也在時間的流逝中,爬上了細細的皺紋。
陳守一的手懸在空中,最終沒有抽下去。
眾弟子看向門口,齊刷刷地行禮道:“師娘好。”
趙雅點點頭,輕輕走到陳守一身邊,把教鞭拿下,遞給了陳香兒,讓她還回去。
“何必生這麼大氣呢?老六也不是孩子了,這麼做有他的想法,你怎麼不問問呢?”
趙雅的聲音如銀針落地,輕柔至極。陳守一一直板著的臉被這句話溶解了。他看了一眼老六被抽爛的衣服,搖搖頭,悶聲坐回上座的椅子上。
趙雅心疼地把老六扶起來,對他說:“別害怕,跟你師父說說,你為啥要這麼做?”
胡良看看師娘,又看看師父,嘴裏因疼痛唏噓了好一會,才哭喪著臉說道:“我……我根本就不想修行!我從小到大就想當個商人,走南闖北做生意。來大流仙派是被父母逼著!以前天天呆在守一樓,沒機會出去,我想著……想著要是能犯個事,被門派開除,那時候……就能回家了。到時候我爹也拿我沒辦法,就能讓我去當生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