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發現不知何時,我手上的華服和錦盒不見了。在進殿的時候?還是二皇子化人形的時候?
而坐在我對麵的月老抿了抿茶,緩緩道。
“夢妖下分三族,分別是外形略近天的幻族、略近人的寐族、略近魔的魘族。寐族,是夢妖的主幹,平衡著幻族和魘族的兩極分化。寐族內部也分等級,用人類的話說,你的母親是族裏最普通的寐,清秀、美麗、賢惠。你的父親是族裏的主帥,擅長手持雙劍,雙劍揮舞猶如舞動天生的雙臂那般自然,卻極具殺傷力。寐族一向對外交好,對幻族、魘族,甚至其他妖類也一樣。
但有次魘族躁動,擾著寐族正常的生活。寐族的族長派出了主帥,也就是你的父親,平息這次的躁動。談和不成,寐族難得的開了一次戰爭,你的父親十分善戰,戰爭凱旋而歸。在回去回去稟告族長的途中,你的父親在溪邊邂逅了你的母親,從此落入愛河。自然而然的生出了紅線,兩條紅線是我親手連接、束連理結的。他們成親不久後,你的母親有了你和你姐姐。
聽聞族長獨子在見過你的母親後有了歹心、起了邪念,卻被你的父親識破,豈料那族長獨子反咬一口,在其父麵前反告你母親為婦不規。族長欲調查真假,卻得知你母親已懷身孕,早已一心待產,此事才不了了之。
隻是在你母親將近臨盤期之時,那族長獨子不知道從何處得來一則預言,預言說你母親身懷雙生寐,將給族內帶來大難,不殺則族將滅。
那日臨產,屋內你母親痛不欲生,屋前是全族被慫恿後、想要置您們於死地的寐,他們高舉火把。你的父親以一人之力成功擋住了想要靠近屋、欲至你們於死地的寐,瘋狂屠殺了小半族,而那族長獨子也在那屠殺中死於你父親的劍下。”
我聽著,不覺間手中握著的杯被捏碎,我緊握著碎片。任杯子碎片紮進手流出紫金色的血。
月老原本在獨自對弈的手停下,看了一眼我流出紫金色的血,歎息一聲“落塵,你又何必如此。”
我鬆開那些碎片,一團淡藍色的光凝於傷口上,片刻傷口愈合。“您繼續,我還想知道為何後來偌大的一族僅剩下我一寐。”
他又一邊說著一邊下棋“屠族那日天界黑了頃刻,從不曾有過的跡象,用通靈境一觀,鏡中所現是你父親雙手持劍的樣子。天帝遣我去查明真相。待我趕到,所見的不是遍地紫金,是紫黑,似乎是一種病,又似乎是受了詛咒。原本應該流出的紫金血成了紫黑血。你的父親渾渾噩噩地一直走到已產下你和你姐姐的你母親床前,放下了雙劍,輕握住你母親的手,他們相視一笑而亡。
但實質是你父親力竭而亡,而你的母親是難產,她棄自己而保住你與你姐姐的命。那些你父親沒有殺的寐,到後來,一寐接著一寐離奇死去,均是紫黑的血,也再無新生寐。直到你長大,這天地間僅剩你一寐。在眾仙歎息這天地間再無近於天的織夢者,再無擁有紫金血的寐時,卻驚奇發現你是。”話畢,月老放下一顆黑子於棋盤上,雙指夾出一顆白子。
“那母親和父親的骸骨埋於何處?我與姐姐又是如何活下來的?”我著急想得到一直以來惑而不解的答案。
他夾著白子的兩指朝著我的方向,又在棋盤上落下一子。“他們化成了修為,融入了你和你姐姐的體內。直接消散,因而沒有骸骨,與你姐姐一般。你與你姐姐是我擅自帶回天界,養在後殿而活下來的。你的姐姐開眼比你早。剛會說話那會,她艱難的咬準音說——‘救妹’。”他又是一聲歎息。
“傳說的雙生寐隻能活其一是真的?”我想知道為什麼,姐姐她一定要這樣……
他跳過了我的問題,道“天界與人間相似以十二時辰定一日,但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你且先熟悉下周圍環境。明日我要教你禮儀,畢竟天界不比人間,在此除了侍女侍童,就數你與天兵品級低。待你禮儀習得好,我稟明天帝,為你尋一名夫子,習佛理道義等。並告訴你答案,樹身且放在我姻緣後殿養著。”說完起身就走,也不知何時對弈桌旁的牆變成了一條沒有盡頭的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