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寧謝過。”他站起來,身影沒入一大片的茵綠裏。
三天後,鳳寧身上有許多處小傷口,他一邊揮著劍,一邊尋了許久,終是找到了製出這一大片荊棘的孢蓓仙子。
不料孢蓓花仙子身後的一大束荊棘擋住的是第八難的門,打鬥間,鳳寧傷口的血濺到門上。打敗孢蓓仙子後,第八門竟自動開啟。
第一次孤身一人麵對上古的神君。
史冊記載:曾經隨著天帝南征北戰的戰神,名一字戟,驍勇善戰。但在某天,天帝不知所蹤後,迷失心智。與魔族的祁水一戰,天界大敗。率領全軍迎敵,卻不做反抗,隻是靜坐,魔軍掃蕩後剩其一人生還。後眾仙官對此猜測紛紜,除了戰神本人,原因不以得知。
為表敬意,封為折戟戰神。
鳳寧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進入了黃塵滾滾、煙霧繚繞的第八殿。
未過三招,持劍的鳳寧便敗下陣來,甚至沒有看到戰神的真身,隻知武器已高過自身人形許多。
他在人前,自稱隻會舞劍,其實,他最擅長的是弓。
頭一次如此靠近從小就崇拜的戰神,頭一次這樣感覺危險到接近消散,仙根被穿透的痛覺。
被排擠的羽色,皇兄是灼眼的火紅,三弟是繁華的瀅紫,而自己卻是被稱為不祥的玄黑。就像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恥辱。
但是,自己的雙羽是三兄弟之中最快到達羽體合一瓶頸的。左翼具有毀滅性,遇者化為灰燼;右翼可複原一切,遇者複其原貌。
意識的渙散之際隻記得活著兩字,胡亂間隻來得及張開右翼,煙霧中,看到了戰神的雙手,如山一般。
被戰神一手壓在地上,右翼被用力撕扯,痛徹心扉。掙紮良久左翼張開,毀了戰神一隻手,一聲長嘯後戰神忽然不動。
隨即殿內大響,很幹脆的一聲,似乎是什麼撞擊地麵。
煙塵過厚,鳳寧看不清,最後體力不支,暈倒。
鳳寧醒來後已經在置滿書籍的第九殿中,見到了博古通今的古書瞳——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
身上傷口還被包紮好了。
九殿門開,通出天池外,世命、牽月各攙扶一人出,一個昏迷,一個重傷。門外太真手柱鳳杖,沒有侍女跟隨,一人迎接。
讓整個天界都為之關注的天檢式,神秘開始,最後無聲結束。其中不乏有好事的仙官前來等待早已出來的四人,等待多日,自然是無功而返。
鳳寧重傷在太真的仙殿內療養,第三十四日後恢複一半意識,第五十日四肢方才有知覺。第五十五日,天池內頓生萬色蓮花,每株色澤不同,且一刻同綻。天界現此吉兆,各仙猜測紛紜。一朵生的略低的黑蓮被萬花圍在正中央,金色花托,花瓣邊際呈現銀白。黑蓮像是被萬花圍困,又像是被保護。也是同一天,鳳寧能不依靠攙扶,獨自站立。傷口愈合,但身體仍虛弱,需要調理。
第五十六日子時,鳳寧回到自己的致寧殿休養,貼身侍童傅遠一直伺奉左右。
亥時,太子鳳長鳴寢房的書案上,燃香鼎熄滅,籠罩著整個仙島的香氣瞬間消失。同時,包裹仙島五十六日的那一層法力消失。
第五十七日,天界太子鳳長鳴天檢式通過的事情傳開,各界裏的各妖各族皆知。各仙朝賀。
但,所陪同的三位上神一直未公布,玉帝也從不提及。
這樣自然就有對太子實力心存疑惑的,這是後話。
那時的致寧殿並不冷清,相反的,還很熱鬧,有許多侍女仙童。侍童傅遠性情溫和,忠於鳳寧,對新到致寧殿的侍女仙童都很照顧。唯一被看不起的是,他是器物生出靈態,劍靈。在眾多反對聲中,被鳳寧留下,免去毀靈。為報答,他努力修煉,修出了人形,如願在鳳寧身邊伺奉以報答恩情。
毀靈之所以讓生出靈態的器物感到畏懼,是因為毀靈還意味著要毀掉器物本身,與永世不得超生是一樣的道理。
在此前朝殿上仙官之間分歧的兩派,在鳳長鳴坐正太子之位後,支持鳳長鳴的一派,對支持鳳寧的那一派的仙官進行抨擊。有的被彈劾致禁足,有的甚至被迫調離下天界……
那一派甚至聯名上書,請求鳳寧為新儲君奪取冥生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