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那麼多關於江湖的事情，林歡對江湖充滿了好奇，很想進入江湖，闖蕩一番，那時候，林歡還不到什麼叫情，什麼叫愛，江湖裏的人，江湖裏的奇聞令林歡對江湖有了很多憧憬，這一日是六月七號，林歡已經年滿十七歲，他已經能將征人淚劍法使得十分熟練了，他開始渴望進入江湖，對江湖充滿了各種幻想，他整日裏跟小師妹要五文錢，去山下買酒喝，一連喝了七八天的酒，嶽峰看出了林歡的心思，林歡已經十七歲了，應該進入江湖曆練一番了，他叫齊四位徒弟，在後院裏對他們說道“你們已經長大了，也應該去江湖裏體驗一下江湖的世界了，有誰願意下山，為師不阻攔，誰還想繼續在師傅這裏學藝，師傅也很樂意繼續教下去”，嶽峰看了林歡一眼，對林歡說道“歡兒，你在師傅這裏學藝最多，為師對你最是放心不過，你的幾位師弟師妹，學藝還不到火候，你願意帶他們下山，去江湖裏過江湖裏的生活麼？”師傅的這幾句話正好說在林歡的心坎上，林歡很歡喜，說道“師傅，徒兒願意帶領師弟師妹一起下山，去看看江湖裏的人和事情”，小師妹開始說話了，“師傅，我年紀還小，還想繼續留在師傅身邊，繼續學藝，不想下山”，三師弟步語唐也說道“師傅，我也不想下山，聽了師傅說過很多江湖裏險惡的事情，我膽小，不想下山”，二師弟風華仁沒有說話，嶽峰捋了捋花白的胡須，說道“很好啊，師傅也怕一個人生活在山上寂寞，有煙雨和唐兒陪伴，我也不會寂寞，語兒，你願意跟歡兒一起下山麼？”麵對師傅的提問，風華仁說道“我很想跟大師兄一起進入江湖，去闖蕩一下，我就不繼續留在山上了，不能在山上繼續孝敬師傅了”，嶽峰話鋒一轉，說道“歡兒，你是哥哥，由你帶領語兒一起下山，師傅最是放心不過，無論在哪裏，你都不要忘記了本門的戒律，歡兒，你說一下本門的五大戒律”，林歡一抱拳，給師傅跪下，說道“本門五大戒律，一，不準濫殺無辜，二，不準落草為盜賊，三，不準奸**女，四，不準欺騙師門長輩、背叛師門，五，不準與朝廷為敵”，嶽峰對林歡的話很滿意，說道“為師希望你下山之後，謹記這五條戒律，好好照顧你師弟，不要做有傷本門門麵的事情，好了，你們可以下山了”，風華仁也給師傅下跪磕頭，嶽峰一一扶起兩位愛徒，林歡對三師弟和小師妹說道“大師兄不在家裏，你們不要惹師傅生氣，要好好照顧自己，以後天冷了要記得多穿衣裳，練劍的時候，要相互幫助，不要記掛我們，我們會照顧好自己的”，在分別之際，段煙雨的眼淚流了下來，她對二人說道“在外麵要對人客客氣氣，不要惹是生非，要對人有俠義之心，要常給我們寫信，要分別了，再見了，兩位師兄”，林歡用自己的手帕幫小師妹擦去淚水，說道“你最小了，我們都是大人了，你要快快長大起來”，林歡開始逗她開心，說道“說不定，下次回來我們給你帶回一位如意郎君回來呢，好了，我們要走了”，林歡和風華仁也對步語唐說了些道別的話，然後對師傅說了再見，臨走的時候，段煙雨塞給林歡二百文錢，說讓他們路上買酒喝。二人轉了身，出了門，向山下走去，路過酒館，林歡買了兩斤竹葉青，二人在路上有說有笑，兩位少俠就這樣踏入了江湖的路。二人來到鎮上，來到茶館裏，聽別人講述江湖裏的奇人怪事，二人聽到的多數是關於大都裏的人和事情，他們打算進大都，可是身上的盤纏不夠用，二人路過一家小酒樓，看到門前貼了一張紅紙，上麵寫著招廚子一名，招店小二一名，林歡考慮到去大都要花很多錢，身上正是缺錢的時候，不如先到酒樓裏幹活，等賺足了路費，就離開這裏，他跟風華仁商量了一下，二人打定了主意，進這家酒樓做活掙錢，二人走進酒樓，這家酒樓客人不怎麼多，僅有十幾人在吃飯，二人說了來意，老板出來接見他二人，問了才知道，廚子一月一千二百文錢，店小二一月八百文錢，二人就這樣開始在紫薇菱酒樓幹活，林歡當起了廚子風華仁當上了店小二，酒樓包食宿，每天早起晚睡，吃的是客人的剩菜剩飯，還有客人的剩酒可以喝，林歡每天都能喝一二斤店裏的燒刀子酒，二人每天在店關門之後，有吃不完的菜，喝不完的酒，日子過得也是相當滋潤，自從林歡來了之後，客人常常誇讚菜燒的好吃，也常常誇讚新來的店小二跑前跑後服務周到，酒樓的生意每日裏好了起來，老板給他們二人每人一個月多加了一百文錢，林歡和風華仁初入江湖，便是當廚子和店小二，比不上別的少年俠客，別的少年俠客一進江湖，就找成名劍客比劍，相比於與人比劍帶來的滿身劍傷，二人能夠平平安安，毫發無損，也算是初入江湖的少俠裏的贏家了。二人在酒樓裏聽到很多劍客行俠仗義的故事，也聽到很多惡人為害武林，時間過得真快，他們已經在酒樓裏幹了六個月了，二人攢了一萬多文錢，二人商量等攢夠兩萬枚銅錢，就離開這裏，去大都，二人的劍術也沒有荒廢，在酒店打烊之後，他們常常去郊外的樹林裏練劍，風華仁的劍招能使全，但有一個缺點，劍招與劍招之間不連貫，不如林歡一氣嗬成使出全部劍招，天資有所長，有所短，不是後天努力所能彌補的，老板也看到過他們佩戴的長劍，也不關心他們會不會使劍，隻在乎店裏的活，也不過問他們別的事情。又過了三個多月，他們跟老板說要離開，老板給他們加工資讓他們留下來，他們沒有留下來，拿到工錢之後，他們開始向大都出發，一路上有時步行趕路，有時搭乘別人的馬車，走了一個月的路，這一日他們來到大都繁華地帶，他們走進一個路邊小餐館，炒了一個熱菜，就著饅頭吃飯，進來一位打扮的很妖豔的女子，林歡看了一眼那女子，五官端正，身材苗條，那女子也要了一瓶酒，炒了一個熱菜，沒有要麵食，女子與老板很熟，看來她經常來這裏吃飯，老板問她，“今天坐上台了麼？”女子回答道，“坐上了，那個客人長得真是醜八怪，一身煙氣味，一個時辰裏抽了四次煙，二個時辰裏，我將他的煙杆奪了過來，不讓他繼續抽煙，要不可讓他的煙給熏死了，那人沒怎麼喝酒，我給他上了兩大壇子酒，都讓我趁他不注意悄悄給他倒在桶裏了”，老板說道“兩大壇酒，你還沒喝飽麼？怎麼來我這又繼續喝？”女子說道“我們店裏的酒全是假酒，不好喝，我幾乎沒喝，味道難喝死了，不如你這裏的高粱酒，味香，還不辣嗓子”，林歡聽到這裏，犯了酒癮，對老板說道“你這裏的酒怎麼賣的？多少錢一壺？”老板坐著回答道“不貴，一壺一斤，才六文錢，客官，你要幾壺？”林歡說道“先來六壺，來六斤，嚐嚐味道，看這位女客人說的對不對？”女子聽到有人說到了自己，轉過身子來看林歡，她看到是兩位年輕英俊的小夥子，就對他二人來了興趣，也是女子平時的職業病，遇到英俊的男子就主動上前搭話，女子將她的菜和酒壺拿起來，對林歡說道“這位英俊的少俠，我來到你們桌上吃飯，你們介意麼？”林歡和風華仁沒有拒絕美女，林歡說道“那好啊，多一人吃飯，菜也吃得香”，女子走向二人，扭動著腰肢，老板先端上兩壺酒，女子在凳子上坐下了，林歡這才看清這位女子的樣貌，身材高挑，身上沒有一絲贅肉，穿一件棗紅色裙子，穿一雙粉色的繡花鞋，瓜子臉，皮膚白嫩，嘴上淡淡的胭脂紅，可能是喝酒的緣故，她的兩頰微紅，看得林歡有些癡了，這時候，六壺酒已經上齊了，老板還送來兩隻酒杯，林歡嫌酒杯太小，說道“老板，換兩個大碗來，酒杯太小了，喝不出男人味來”，女子也向老板說道“給老娘也換上大碗，今天不醉不歸”，林歡先給風華仁倒了一碗酒，然後給女子倒了一碗酒，一壺酒就能倒三碗酒，林歡問道“這裏有熟牛肉麼？”老板回答道“有，怎麼沒有，熟牛肉二十文錢一斤，客官要麼？”林歡爽朗地回答道“來三斤牛肉，切成片，再上三份蒜泥”，林歡之前在酒樓當過廚子，知道如何搭配菜才對人的口味，很快，老板端上三盤熟牛肉和三份蒜泥，三人開始仰脖子喝酒，林歡一口氣喝了一大碗酒，大喊“痛快！”，女子和風華仁都是一口一口喝酒，沒有林歡喝的這麼豪爽，林歡還不知道女子叫什麼名字，他一邊喝酒一邊問女子“本人姓林，單名一個歡字，旁邊這位是我同門師弟，姓風，名字叫做華語，敢問姑娘芳名？”女子也是個健談的人，說道“小女子姓柳，閨名春燕”，林歡下山之後第一次這麼近距離跟女子談話，說道“我是個學武的粗人，不會飽讀詩書的文人那一套”，林歡不知道如何稱呼她，想叫她小姐，但又不敢叫，怕叫錯人，於是開口道“姐姐，也是一位酒中巾幗英雄”，林歡看柳春燕的年紀比自己大，也就稱她為姐姐，柳春燕笑著道“什麼姐姐不姐姐的，我今年才十七歲，讓你這麼叫法，不叫老了才怪”，林歡一聽才十七歲，開始臉紅起來，一來是看走眼，叫錯人，不好意思，二來是知道她跟自己同樣年紀，心裏歡喜，林歡又喝了一碗酒，用手抓起幾片牛肉，往嘴裏塞，大口嚼牛肉，柳春燕用筷子夾了一片牛肉吃了起來，風華仁也開口說道“我師哥今年也十七歲，不知道你們誰的生日大？敢問小姐姐生辰八字是多少？”風華仁今年十六歲，叫柳春燕“小姐姐”，那自是叫得的，林歡兩碗酒下肚，肚子暖洋洋的，好不舒服，林歡一邊給自己倒酒，一邊說道“師傅告訴我，我是五月初七的生日”，林歡一仰脖子，又喝了一碗酒，柳春燕第一次看到男子這麼喝酒的，忙說道“哪有大哥哥這麼喝酒的，這麼喝容易醉的，酒是要慢慢喝才對”林歡聽到她叫他“大哥哥”，方才知道了她比自己小，見她不說自己的生辰八字，也就不再問下去，柳春燕一仰脖子，又喝了一口酒，風華仁也跟著吃菜，林歡對她說道“我師弟今年十六歲，我們是華山西麵山裏的人，今天剛來大都，對大都裏的路還都不認得幾條，今後還得有勞你的幫忙了”，柳春燕喝了一口酒說道“我也不是本地人，我是濱州人氏，我來大都找了份工作，在夜鳳凰裏唱小曲”，林歡和風華仁第一次聽到夜鳳凰的名字，以為是一所酒樓的名字，林歡問道“你們那裏客人多麼？”柳春燕一仰脖子喝了一口酒，說道“我們那裏有二百多個包間，每天每一個包間有兩三桌客人來聽我們唱小曲，你們不要嘲笑我，我是一名陪人唱歌的女子”，林歡不知道有陪人唱歌的工作，一口又喝幹一碗酒，說道“我們怎麼會嘲笑你，我們剛來大都，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我們才怕你嘲笑呢”，柳春燕已經將一碗酒喝完了，自己給自己倒了一碗酒，說道“如果你們實在找不到地方，可以來我們夜鳳凰，來謀個差事做，我們那裏一個月發兩千文錢，而且幹的活不累人，一個人負責四個包間的衛生，每天下午開始上班，深夜下班，一天大約幹四個時辰的活”，管三餐，管住宿，每天有喝不完的酒，就是假酒多，真酒少，我就是喝不慣假酒才出來喝酒的，林歡說道“行，我們回去看看的，趕緊喝酒”，林歡又是一口喝幹一碗酒，柳春燕說道“喝醉就喝醉，我也一口幹了”，一仰脖子，她也喝幹一碗酒，風華仁很佩服她的酒量，說道“小姐姐好酒量，我自愧不如啊”，風華仁喝了這麼久才喝光一碗酒，林歡已經喝了好幾碗酒，林歡給風華仁又倒上一碗酒，柳春燕看到二人身上帶著佩劍，興奮地說道“你們會劍術，今後有機會舞給我看，好不好，我很喜歡看男人舞劍，對成名的劍客更是非常仰慕”，林歡說道“我們才剛進入江湖，還沒有多少名氣，隻是無名的劍客”，柳春燕開始笑起來，她的臉就像春日裏的桃花盛開，林歡看得有些癡了，柳春燕一邊笑一邊說道“我的臉真有那麼好看麼？你還看”，風華仁開始說道“小姐姐的美貌那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恐怕大都裏有小姐姐一樣的美貌女子並不是很多”，林歡又喝了一碗酒，說道“你們繼續聊，我去解個手”，少了林歡，柳春燕不再繼續笑下去，她也學著林歡，一仰脖子喝光一碗酒，林歡很快就回來了，柳春燕的臉上又露出笑容來，林歡隻顧吃菜，沒有在意她是否在笑，風華仁看出了柳春燕的意思，忙對林歡說道“大師兄，你知道小姐姐剛才學你的樣子，一口也喝幹一碗酒，厲害不厲害？”風華仁有意把他們兩人往一個話題上拉扯，林歡笑著說道“很好啊，我就喜歡像我一樣喝酒的人，不喜歡跟喝酒小氣的人交朋友”，柳春燕的臉再次笑了起來，像是吃了蜜棗一樣，合不攏嘴，三人這一頓飯吃了一個多時辰，風華仁一共喝了不到兩碗酒，算是喝的最少的人了，柳春燕有些醉意，走起路來左右搖擺，風華仁趕緊攙扶住，林歡又要了一壺酒，在對著酒壺嘴喝酒，等喝完這壺酒，他才肯離開餐館，二人按照柳春燕的指點，走近了一扇十分寬闊的大門，柳春燕說道“我，我就住在第三個樓房，二樓，第八個房間，你們，你們送我過去”，二人將喝醉的柳春燕送到了她的房間裏，二人在她的房間裏呼吸著茉莉花味的空氣，林歡說道“她的房間空氣裏的味道真好聞，有一股茉莉花味，柳春燕沒有脫衣服，就這樣睡著了”，林歡和風華仁給她帶上門，走了，他們路過那扇大門，林歡發著感慨，說道“大都裏的門，原來有這麼寬敞的，我們那裏是萬萬沒有的”，兩人找了一個客棧，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接近中午，林歡才睡醒，林歡吃了風華仁留給他的飯菜和一壺酒，吃完飯，林歡又躺在床上，一會兒猜師弟去了哪裏，一會兒想柳春燕睡得好不好，這時候，風華仁打開林歡房間的門，走進來，林歡也坐起身子來，風華仁對大師兄說道“今天上午，我去夜鳳凰去找工作，發現夜鳳凰是江北第一大型娛樂場所，夜鳳凰開了很多賭場、妓院、客房、練歌房、酒館、錢莊，練歌房還在招人，一個月發兩千文錢工錢，而且待遇很好，練歌房的工作我們可以幹，可以在練歌房見到江湖裏各種各樣的人，還可以經常跟小姐姐見麵呢”，林歡說道“那就聽你的，我們下午去夜鳳凰練歌房，剛才酒沒有喝多少，走，出去繼續喝酒去”，風華仁說道“你可得聽我的，隻許喝兩壺半，我喝半壺”，風華仁害怕幹活的時候林歡睡覺，耽誤幹活，林歡也猜出了風華仁的意思，二人出門下樓喝酒去了。下午他們二人來到夜鳳凰練歌房門口，隻見兩扇大門上刷著紅染料，二樓上掛著十幾個大紅燈籠，現在是白天，燈籠裏的燈還沒點亮，每隻燈籠上都畫著一隻飛舞的鳳凰，二人推開練歌房的大門，走進去，映入眼簾的是金碧輝煌的牆和柱子，然後就是幾百酒壇子，也不知道壇子裏有沒有酒，林歡拿起一個壇子，用手晃了晃壇子，感覺到裏麵有酒，林歡試了幾壇子，都有酒，酒壇子頂多盛一斤半酒，就是不知道酒的味道，林歡用鼻子在壇口附近聞了聞，真香啊，林歡將酒壇放回原處，然後跟風華仁向大廳走去，一進大廳，看到兩位穿著得體的年輕男子向他二人問好，一齊說道“歡迎光臨夜鳳凰練歌房，客官請上樓”，林歡有點受寵若驚，說道“不用歡迎，我們是來找活幹的”，其中一位年輕男子對二人說道“原來是來找工作的，來我們這裏工作是找對地方了，我們這裏剛剛擴建，正是需要招人的時候，我領你們去見總管”，說完話，他領二人上二樓，左拐右拐，來到一間房門口，房門口貼了一張紅紙，寫著“總管房”，年輕男子敲了門，門裏傳來“門沒鎖，進來吧”，三人陸續走進去，一進房間，一股濃濃的綠茶味，撲鼻而來，林歡看到一個養著金魚的大瓷缸，瓷缸上也是一隻飛舞的鳳凰，那年輕男子對總管說道“總管大姐姐，今天有兩位來幹活的，你看給他們分幾個包間吧”，林歡看了一眼主管大姐，年紀跟師傅差不多，頭上有了白發，林歡開口說道“主管大姐，我們剛來大都，還望大姐多多照顧”，主管大姐說道“五樓‘金碧輝煌’缺兩位幹活的，你們去五樓幹活吧”，三人離開了主管房，在年輕男子的帶領下，二人走過一間一間的豪華包間，林歡發現，這裏的包間的名字很有規律，第一個字都是一個“金”字，像“金鑫”、“金色良緣”、“金都”，他們來到五樓，看到五樓門口掛著一個金色的門牌，寫著“金碧輝煌”，又是走樓梯，拐了一個彎，他們來到一個大廳裏，一位打扮得很妖豔的高個女子從櫃台出來接見他們，年輕男子對高個女子說道“娟姐，我給你帶人來幹活了，他們已經見過總管大姐了，大姐說你們這裏缺人，就讓到這裏了”，娟姐笑著對林歡說道“哎吆吆，來了美男子了，我們這裏管三餐，管住宿，管喝酒，一個月兩千文錢，我是金碧輝煌的負責人，姓柳，單名一個娟字，叫我娟姐就行，以後跟著我幹活就行了，保你們不吃虧”，林歡和風華仁叫了娟姐一聲“娟姐”，有幾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妙齡女子從第一號包間裏跑出來，說道“美男子在哪裏？”看到了林歡，都是眼前一亮，有打酒嗝的女子說道“我叫甜甜，唱歌可好聽了，以後有空來找我，我給你唱歌，我不收你錢的”，別的女子也爭著說道“對啊對啊，我們也是，經常找我們玩，我們都不要你一文錢”，“我叫點點，記住我啊”，“我叫文文，不要忘了我啊”，娟姐讓二人把劍先放在櫃台裏，拿著劍沒法彎腰幹活，然後對林歡說道“你負責第一號、第二號、第三號、第四號包間的衛生，笤帚和鐵兜子在櫃台下麵，今天是4月20號，給你們記上今天的開始幹活的日期，每月10號發工錢”，然後娟姐跟風華仁說道“你負責第五號、第六號、第七號、第八號包間的衛生，如果包間裏的客人出來要酒要菜，你們就跟客人要錢，拿著錢去一樓廚房裏買酒買菜，這裏的酒分十幾種，客人喝的最多的是刀子酒，要240文一壇子，炒一盤素的菜50文錢，蒸牛肉115文錢，醬牛肉一盤140文錢，烤羊肉一盤100文錢，其餘的菜客人不怎麼吃，如果有要的，你自己看廚房裏的菜價和酒價就行了，櫃台裏有瓜子、桂圓、核桃、紅棗，一盤三十文錢，不要放太多，滿盤就行”，娟姐跟風華仁說的話，林歡也聽到了，林歡看到第一號包間裏坐了二三十位妙齡女子，有的在嗑瓜子，有的在梳頭，有的在往臉上抹粉，幹什麼的都有，林歡從一號包間開始看，看完四個包間，就二號包間裏一片狼藉，四張椅子的周圍全是瓜子皮，也有些雞骨頭，桌子上一壇酒，半盤雞，半盤醬牛肉，柳春燕說過包間裏有剩菜剩酒，林歡還真遇上了剩菜剩酒，該怎麼辦呢？林歡在考慮是倒掉還是吃掉，這時候，風華仁打開了第二號包間的門，說道“大師兄，我那裏沒有活幹，我來幫你來了”，林歡對風華仁說道“桌子上有酒有肉，一會兒幹完活，我們大吃大喝一頓，倒掉就太浪費了，也省了我們幾十文錢呢”，二人用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打掃完包間，包間裏幹幹淨淨的，林歡又用濕漉漉的拖把拖了一遍木板地，拖完地，二人坐在桌子旁邊，筷子是洗刷過了的，開始吃雞肉和醬牛肉，林歡抱起酒壇，對著壇子口，喝了一口酒，差點一口吐出來，味道不對，兌了水，想到柳春燕曾說過這裏有假酒，不會這壇酒是假酒吧？林歡將酒壇遞給風華仁，說道“你嚐嚐看，是不是兌水了？很可能是假酒”，風華仁喝了一口，仔細品味了一下，說道“兌水了，酒味很淡，香味很淡，應該是假酒，不喝酒了，菜可假不了，我們吃菜”，二人將兩盤菜吃的精光，初入江湖，又沒有多少錢，處處都要仔細花錢，能省一文就省一文，不像別的少俠，一進江湖就是去最大的酒樓，喝最好的酒，吃最好的菜，林歡跟風華仁剛來大都，先解決了溫飽、住宿問題，也是一大成功，日後的江湖路長著呢，路得一點一點走才行，林歡將剩酒倒在包間裏的木桶裏，二人將酒壇子和菜盤子送到了一樓廚房裏，在廚房裏，一間巨大的房間裏，擺了十幾種酒，像竹葉青、紹酒、女兒紅、汾酒、青泉等名酒，都是小壇子的酒，大壇子酒，就數刀子酒便宜，其餘的大壇子酒有四百文錢、五百文錢的，一大壇酒也頂多盛六斤酒，十幾位廚子圍在一起抽煙，也有就著花生喝小壇子酒的，二人看完廚房就離開了，回五樓，一上五樓，一股胭脂味撲鼻而來，不像廚房，酒香撲鼻，娟姐在櫃台裏向二人招手，二人走進櫃台，娟姐拿出一盤瓜子，說道，“一起吃啊，別閑著，剛才二號包間裏的酒，是假酒，連我們這裏的姐妹兒都不喝的，你們也別喝，那是給客人喝的，你們想喝好酒，得叫客人買好酒，我教你們個法兒，你們先自己掏錢買好一壇四五百文的好酒，客人來了之後，趕緊直接抱進去，也不要跟客人說酒錢多少，打開酒就給他們倒酒，等他們喝了幾杯再跟客人說多少酒錢”，一天你們就幹這麼一次，包你們有好酒喝”，太陽很快就落下山去，夜晚便熱鬧起來，夜鳳凰練歌房的夜晚就更熱鬧了，按照店裏的規定，每一名負責包間衛生的工作人員叫做“少青”，每一位陪唱歌的女子叫做“歌姐”，林歡和風華仁換上了黑色的長布褂，站在“金碧輝煌”的門牌兩邊，別的少青也站在各自的門牌下，看著走廊裏一隊一隊的歌姐走過去，胭脂香味還沒散去，又走回來，林歡不知道一隊一隊的歌姐這是在幹什麼，林歡問“金貴有餘”的兩位少青，問道“這位小哥，歌姐一隊一隊來，是幹什麼去？”那位少青抽了一口手裏的長煙，說道“這個你們剛來還不知道，這叫選台，哪一個包間裏來了客人，客人要挑選歌姐，留下來陪著唱歌”，林歡來了興趣，繼續問道“那歌姐身上掛的不同顏色的牌子是什麼講究？”“金貴有餘”的少青嘴裏吐出一口煙，說道“不來口兒麼？晚上提神很管用的”，他又填了一些煙葉，猛吸了一口煙，繼續說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綠牌是100文錢一個時辰的歌姐，紅牌是200文錢一個時辰的，黃牌是500文錢一個時辰的，牌子顏色不同，身價不同”，那少青說道，“以後我們就成了鄰居了，本人姓青，單名一個彪字”，青彪拉過林歡的手，在用煙杆在林歡手心裏寫名字，林歡也自報了姓名“本人姓林，單名一個歡字，旁邊那位是我師弟，姓風，名華語，以後我們就是好朋友了，有空一起出去喝酒去”，青彪說道“喝酒嘛，倒是不必出去喝，我們店裏就有，等哪天我們這裏有剩酒，我就喊你們過來喝，反正也是不花錢的酒”，林歡不抽煙，青彪勸也沒有用，看著一名一名少青抱著酒壇從身邊走過，勾起了林歡的酒癮，林歡按照娟姐教的方法，買了一壇五百文錢的花雕酒，將一壇花雕放在櫃台下麵，很快就有客人來“金碧輝煌”唱歌，三號包間和七號包間各來了一桌客人，三號包間來了兩位男客人，林歡將花雕酒賣給了三號包間裏的客人，然後對一號包間喊道“三號包間選台！”一號包間裏的二三十位歌姐開始按高矮個排隊進三號包間選台，客人留下了兩位歌姐，其餘的歌姐又回到一號包間，給客人上好點的菜和小吃之後，林歡本想幫師弟搬點東西，卻發現師弟已經在“金碧輝煌”牌子下站著等客人了，林歡來到師弟旁邊，朝師弟笑了笑，算是打招呼了。林歡和風華仁的日子就這樣慢慢過著，每天都有吃不完的剩菜，喝不完的剩酒，一連過了一個多月，林歡和風華仁已經認識了很多人，也認識了很多歌姐，有幾次還碰上了柳春燕，林歡看到她身上的牌子是黃顏色的，林歡跟她打過招呼，柳春燕總是笑著跟林歡說一些話，然後才不舍地離開，青彪很羨慕林歡和風華仁，因為他兩人認識黃牌的歌姐，選黃牌歌姐的客人，必須買小壇子酒，也可以買大壇子酒，小壇酒全是真酒，酒錢很高，一般一千多文錢一小壇子，柳春燕常常從包間帶出兩小壇酒送給林歡和風華仁，二人也是大方之人，總是與別的少青分著酒喝，所謂“有難同當，有福共享”，日子久了，越來越多黃牌歌姐請林歡喝酒，在眾多少青嘴裏傳出來一句話：“想喝酒，找林歡”，很多黃牌歌姐排隊給林歡酒喝，總是一睹林歡豪飲才肯離去，很多少青開始嫉妒起林歡，嫉妒他免費的酒多，嫉妒他長得好看，嫉妒他女性知己多，這就叫做“天生我材必有用”吧，少青們都在替林歡感到可惜，長有如此美貌，卻不去跟眾多黃牌歌姐鬼混，不跟任何一名歌姐有地下情，林歡像一顆熟了的紅蘋果，很多黃牌歌姐都想吃這顆紅果，但是林歡一點不動情，僅僅有短暫的好感，對她們的好感還不如對美酒的好感，林歡的豪飲，是被一百多位黃牌歌姐用酒培養出來的，都說“女人是最容易變心的，能夠專一的女子世間少有”，這句話一點不假，黃牌女子吃不到林歡這顆紅果，將失意都用在喝酒上，給林歡送酒的黃牌歌姐少了很多，有的在陪著客人的時候，偷偷跑出來，跟林歡把酒言歡，給林歡唱免費的歌曲，一時間，林歡成了歌姐們的酒知己，圍著林歡轉的不僅僅有歌姐，也有一群少青，他們也是為了跟歌姐喝酒來的，少青的身價，一個月兩千文錢，是喝不起黃牌歌姐的花酒的，都來占林歡的光，林歡在幾十位少青眼裏是大大的紅人，在幾百位歌姐眼裏也是大大的紅人，這樣的日子一連過了三個多月，林歡整日裏喝的醉醺醺的，比起當廚子，現在很逍遙快活。即便是一個月給林歡三千文錢請他當廚子，他也不會幹，當廚子，哪有這麼多酒喝？還是當少青快活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