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消息都是真的?”李慕有些吃驚地問道,“兄長當真準備給成親的下人每戶一個宅子?”
“當然是真的。”
馮土鱉嘿嘿一笑。
沒有經曆過後世那種房價頂天高三丈的時代,就不會明白房子的夢想有多麼的沉重。
如今沒有了沉重的夢想,作為一隻有良知的土鱉,馮永決定去幫別人完成夢想。
當然啦,夢想觸手可及,但也是有條件的。
你總得成親不是?
你看,我連成親後你們孩子的房間都準備好了,還是兩個房間呢,你們好意思讓它們空著?
李慕來這裏之前,這個事情就已經決定了下來。所以此事她隻從下人那裏聽說過,有所懷疑也是正常。
她看了看馮永,眼中的疑惑更深,卻是再沒有說話。
如此大肆收買人心,連婦人小孩都能讓其聽令而行,動靜有度,難道眼前這個男子,當真就隻是為了能方便組織勞作?
如果不是,那他究竟想做什麼?
最重要的是,自己可以從中得到什麼?
想到這裏,李慕心裏突然有些火熱起來,這馮明文,連巾幗不讓須眉的話都能說出來,豈不是表明,在他這裏,女子也可以出頭?
不,已經算是出頭了呢,這工坊的管事,不正是自己麼?
想到這裏,李慕深深地看了一眼馮永,屈膝低頭了一禮,“上工時間已到,妾就先去工坊了,望兄長容妾先行告退。”
“去吧。”
馮土鱉雖然有些奇怪李慕突然行了這麼一個正式的禮,但他又不知道李慕的心裏活動,倒也沒往深處想,隻是揮揮手,渾不在意地說道。
同時他在心裏還在讚了一句,不管如何,這李慕確實有當ceo的潛質。
被自己教育了一番,竟然還能如此麵不改色,猶如沒事人一般繼續上班,這份心理自我調整,確實厲害。
午休時間過了,作為監工的馮永想了想,決定偷懶了,他要去看看關姬。
畢竟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她有這種狀況,現在突然出現,讓他不由地有點小擔心。
“三娘可曾好些了?”
馮永走到關姬的小院,看到她的房門是大開著的,知道她應該是醒著的,當下便站在門口問了一句。
“是兄長嗎?兄長且進來吧。”
裏頭傳出關姬的聲音。
馮永聞言,走了進去,隻見關姬正坐在案幾麵前,拿著刀筆在刻著竹簡。
“三娘身體不舒服,又何必如此勞累?多休息才是正經。”
馮永走到關姬身邊,低頭看了看,隻見關姬刻著的,正是那《傷寒雜病論》,不由地有些奇怪,“三娘不是已經抄過一遍了麼?怎麼還要再刻?”
關姬輕聲解釋道,“小妹看兄長對此書甚是重視,所以小妹想著,那抄寫的總是不如刻下來的保持地久遠,所以想再給兄長刻一份,這樣就不用擔心有所遺失。”
馮永聽了,心頭感動,當下就坐到關姬身邊,握住她的手,“三娘不必如此的。這書,就算是刻下來,也有蟲蛀的時候。要真想讓它不丟失,方法隻有一個。”
“卻是何法?”
關姬隻得馮永這個話,明亮的眼睛看著馮永。
“自然是廣傳天下,讓天下人都知道。隻要天下人不絕,此書就不會丟失。”
“兄長好大的口氣。”
關姬隻當馮永是在逗她開心,胡言亂語,當下抿嘴一笑,“便是那《論語》,《春秋》等聖人之言,但凡出身貧寒的有誌讀書之士想看,都隻能去大戶人家借呢。”
“更何況這種醫書,能麵世已是不易,還有誰會有這等心思去抄寫出來廣傳天下?”
“我啊!”
馮土鱉指了指自己,說道,“醫書乃是救人軀體,《論語》,《春秋》等聖人之言,乃是治人之心,兩者道不同,所求一樣,所以都應當廣傳天下。”
“哦,那不知兄長將如何抄寫呢?”關姬似笑非笑地看著馮永,“就是這本醫書,都是小妹幫忙抄的呢。”
“三娘何故小視我耶?”
馮土鱉如何能忍受被關姬小視,當下辯解道,“我抄不得,難道還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