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一直淡定老道的杜月如,其實應該有很多事情可以驚訝。比如有人隨隨便便就將隨隨便便可以賣出個十幾萬兩銀的樅樹心作價十萬給了她,比如帶著那麼招搖的一直冒險隊的話事人,居然是個和自己差不多年,比如有人居然能夠在十方建立了營地,還是在頗為深遠的地方……這一切不可思議聚集在了一起,反而讓她一下沒有了探究的念頭,快點將樅樹心送回家裏,讓奶奶康複起來的念頭壓倒了一切。她很著急,著急到了顧不上多的人和事,帶著自己的親信隨從,找到了杜直接就來到了貨棧,而結果,沒有一點點讓她不滿意。沒幾句話的功夫,甚至沒有多的寒暄,她就可以揣著樅樹心回家去,叫來那個愁眉苦臉已經想盡了幾乎一切辦法的好友,讓奶奶坐在法陣中間,驅除病痛。或許,這一次深刻的治療,隻能為奶奶延壽兩年,最多也不超過五年,之後,這樣的辦法再沒辦法再次生效的,可是,對杜月如來說,別說是五年,就是一天,一個時辰,她也會拚盡全力去爭取的。對於杜家、對於她,奶奶都是不可或缺的。
杜月如沒辦法不把那個少年皺著眉頭思考,舒展開眉頭,然後非常爽快地做出決定的表情印在了心裏。少年並不是莽撞,而是經過了深思熟慮,或許裏麵有結好杜家的原因,但能夠如此果決,卻也是難能可貴。那些陸陸續續從各方趕來的商家、豪族,的確有會顧忌到杜家在本地的聲名和威勢,而默默退開,就當作樅樹心從來沒有出現過的,但必然也會有覺得這幾個家夥這是在戲耍他們的。到時候怎麼都不可能少了麻煩。少年似乎並不介意這點,看他那時撇撇嘴,一副“又能怎麼樣”的表情,似乎對於對付那幫人很有把握。也許真的是吧。他們可是豢養著金線鳥、玉斑虎這樣強獸呢。
“杜。他們這幫人你看著點,到時候別讓人真的惹惱了他們。”杜月如吩咐道。
“好嘞。”杜應道:“不過,小姐你小看他們了,這幫人實力非常不錯。想要讓他們吃虧,要搭上點家底啊。這幾個人裏,激氣期的好手就有好幾個。那個少年……恐怕也是。”
“啊?那個少年,才十幾歲就已經激氣期了?”杜月如沒有修煉。對這裏麵的門道完全不了解,隻知道到了激氣期,基本上已經算是好手了,沒點天賦和毅力,很多人一輩也突破不了從圓身期到激氣期的這道關口。
“應該沒看錯。這已經是很讓人驚訝的水準了。能比他進境快的,恐怕也就幾個。那些被稱為天才的家夥吧。我們楚國,那個什麼居閑雲,不也到了十七歲才進入激氣期嗎?虧他們居家還為此搞了那麼的慶祝。”
“居家的事情就不必提了,天曉得為什麼這樣的一家人居然會陸陸續續有那麼多修行高手。老天爺真是不開眼。”杜月如對此顯然很不以為然。“以後要是有機會,倒是要想辦法安排下這個少年,和居閑雲比試一番,看看到底是誰厲害。”
杜搖了搖頭,說:“小姐。我可不覺得從小在長夥。在實戰中可能打得過一個同等境界,在十方呆了很長時間的人。”
“他們莫非說的是真的?真的能在山裏建立營地?”
“恐怕是。”杜說道:“他們應該是有點絕活啊。不然。那些個妖獸,可不是那麼容易收服的,而且,看他們都不管著,顯然是非常放心。這樣的,以前還沒遭見過。”
“嗯……對了,杜,這次他們要是碰到有人找麻煩,你最多管著別出行,小麻煩讓他們自己去應付。也正好看看他們到底是怎麼處事的。”
“是的,小姐。”杜皺了皺眉頭,答應了下來。小姐的吩咐實在是含糊了,這裏麵的尺實在不好把握,可杜自己也是這個想法:看看他們會怎麼做。
杜月如離開之後論紛紛了起來,葉依晨就很是不解:“你幹嘛那麼輕易就把樅樹心給了杜家小姐?還暴露了我們的營地。”
葉依晨的語氣很微妙,聽著很平常,但語調卻比平時高那麼一點點,似乎是在顯示她的不滿。閉了嘴,等著成邦自己去和葉依晨解釋,當然,都挺想聽他到底準備怎麼解釋的。
“這小妞能跑這麼一次,已經是很有誠意的事情了。看她匆匆離去的那樣,也的確像是有人等不得了。樅樹心是用拍怯除體內鬱結有奇效吧?沒聽說杜家最近有什麼人重傷,那就應該是老人了。對老人家,又是杜家這種為老姓做了很多好事的家族裏的老人家,恭敬點沒錯。家人啊,長輩啊,自小到都沒多少機會孝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