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意暖軟,似有幾分舒適,星河搖頭歎息,隻覺心中滋味難言,於是深吸口氣,想要平複亂七八糟的心緒。
“唉,看來此行的任務還不是一般的艱巨……啊?”星河略帶感歎地總結了剛剛的發現,卻在說到啊之前莫名停頓了一下,更將啊字拖長成了疑問語氣,似乎發現了什麼不對勁一般。
這暖風中,怎麼隱隱帶著一股刺骨的邪氣!
星河頓時察覺到幾分怪異,向著四麵八方望去,隻見遠處公路上車來車往,近處卻是茂盛生長的各種植物。
但是這風中的邪氣分明存在啊,就算一般人感覺不到,卻決計瞞不過我的!
星河心中驚疑不定,身周空氣微微波動,已是放出了護體真氣。
早上伊若雲說夢中魔教中人逃往蜀山市,師父也證實了昨夜魔教的確發生內亂,而寧宇盟所陷的伏羲真幻大陣與現實世界又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難道真的有魔教中人逃往此處?
星河如此一想,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當即散去手中真法,想要隱藏在這無數作物之中,再探魔教中人的動向。
星河剛剛散去真法,便覺得空氣中的邪氣變得濃厚了幾分,不由心中又是一緊。夏風盤旋,郊區的植被隨風輕搖,似乎一點也不被凡塵的喧囂所影響。星河輕輕蹲下,緊緊捏住一根植物的莖部,盡量想讓自己放鬆下來。
邪惡的氣息很快變得沉重起來,星河深吸一口氣,透過茂盛的植被,向著邪氣傳來的方向望去。隻見天際有四道流光劃下,停在星河身前的不遠處。光芒散去,露出了四道人影,而四人腳下的植被,竟是隨著襲來的勁風,紛紛枯萎!
星河見狀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這四人他雖然不認識,但是有兩人所散發的紅綠光芒與氣息,赫然與他幾日前在滬海見到血無痕與鬼卒散發的邪氣極為相似。星河心知這幾人絕對不是自己所能對付,隻得躲在重重植被之下,一點聲音也不敢發出。
“無痕師兄,你怎麼樣了?”
幾分關切的話語傳來,星河雖然不敢抬頭細看發言之人是誰,卻也立時確定了血無痕便在這四人之中。
“我沒事,隻是不知正道中人有沒有動靜。”
星河聞言不由皺了皺眉頭,此人話語雖帶著十足的陰冷氣息,卻透露出幾分難以察覺的顫抖,似是內息有些不調。從剛剛的對話中星河已然猜出此人便是血無痕,此時也不多想,細細聽了下去。
“據回報,昨夜聖山一戰後,我們旗下弟子並沒有與正道中人發生衝突,看來正道對聖教之亂采取了觀望對策。”另一個聲音回答道。
“恩,不過還是要小心,以防萬一。”
“不如我與血手在蜀山市暗查正道與聖教動靜,師兄與鬼卒前輩先一步攜伏羲琴前去中東,待明日確定正道無異動後,再迅速追上你們,你看如何?”
中東!
星河雖不知道說話之人乃是血魔雨,也因為聽到中東二字心中一動,暗暗盤算是否要跟蹤幾人,卻聽見一陣略顯蒼老的話語傳來:“如此甚好,你施展毀山斷流真訣耗費過多真氣,這幾日需要好好調整,方能壓下勝邪反噬之力。”,
星河估計此人便是鬼卒了,頓時止住了想要跟蹤打探的衝動,再也不敢亂動,靜待四人離去。
“哼!”一陣冷哼傳來,竟似有利刃劃過般,星河體內真氣亦是隨之震蕩了一下。星河心中驚駭莫名,卻是強製忍住,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如今勝邪與伏羲琴都在我手上,對那些正道中人又有何懼?”
血無痕語氣中邪意森然,話音剛落,便有無盡邪氣以四人為中心,向著四麵八方奔湧而去。邪氣所過之處,茂密植被仿佛穿越了無數寒冬一般,竟是紛紛枯萎凋零,轉瞬間便向著星河所在方向蔓延而去。
星河頓時感到一陣磅礴大力如排山倒海般向著自己壓來,實似要將自己徹底碾碎,心中不由叫苦不休,再不敢對幾人打什麼主意,苦思著如何自保:
我應該全速向著師門逃去,或是隨著這茂盛植物被邪氣擊中,盡量不驚動幾人然後繼續躲下去?
血手與血魔雨不久前見識過血無痕的真正實力,自然不會冒犯血無痕,見其如此也不再多言。一旁的鬼卒正想說些什麼,卻是突然間眉頭一皺,瞬間轉向星河所在的方向,隻見一道仿若明月的劍光從萬千植被中突然拔起,向著幾人所在的地方疾速襲來。
永惜穀,伏羲真幻大陣,
一望無際的劍氣洪流瘋狂奔湧,向著陷入重圍的入侵者襲去。層層劍光之中,寧宇盟雙手法訣飛速變換,極力配合著苦苦支撐的欞落,兩人頭頂不斷有蒸汽浮現,不知重壓之下,蒸發了多少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