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讓趙婆子按照她設計的發展路線走,秦英不得不將戲做全套,接下來的幾天她就和趙三郎挨家挨戶的在村子裏借糧食和銀錢,有些人家還不止去一回,最後弄得村裏人看到秦英和趙三郎兩個就開始躲,生怕兩人被纏上,一時間村裏人人都知道趙三郎一家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了,此事傳到趙婆子耳裏更加增加了她的決心。
東家借借西家湊湊,終於在一個月後堪堪將五兩銀子和100斤糧食湊齊,當天秦英和趙三郎背著糧食,懷揣五兩銀子就大搖大擺地往趙家去了。
誰知秦英剛將銀子和糧食交給趙婆子,還來不及開口,就聽趙婆子衝趙二郎趙四郎幾人說道:“二郎,二郎家的,四郎,四郎家的,快將這兩個不要臉的叫花子給老娘趕出去!”
看著得了趙婆子的吩咐就要動手的幾人,秦英立刻變了臉色,哭著哀求道:“婆婆,婆婆,不要啊!您說好的……”
不待秦英說完,趙婆子就打斷了她的話,衝趙二郎四人不耐煩的吼道:“還不快點將人趕出去!”
趙二郎和趙四郎立刻衝趙三郎而去,錢氏和孫氏就一人拉著秦英的一條胳膊將人往外拖,秦英順勢依著錢氏兩人往外走,但是卻佯裝成被強迫的樣子,一路扭頭哭求,“婆婆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趕我們走……”
趙三郎卻怕秦英吃虧,正要掙脫趙二郎和趙四郎的束縛,就看到秦英衝他眨了眨眼睛,然後又接著哭著向趙婆子求情。趙三郎馬上明白秦英的意思,放棄了掙脫,順勢被趙二郎兩人拉了出去。
兩人被拉出趙家,看著在眼前關上的院門,秦英不放棄的撲上去不停的拍打,一邊拍一邊還不忘傷心絕望的大聲求道:“婆婆您開門啊,您不是說隻要我和三郎兩個湊齊了銀錢和糧食就讓我們進門的嘛,現在我們將所有的糧食和家當都給了您,您卻還是要把我們趕出來,您讓我們怎麼活呀!”……秦英一遍遍不厭其煩的重複著,仿佛誓要激出趙婆子的憐憫。
左右四鄰聽到動靜紛紛出來看,不一會兒圍觀的村民就越來越多,見秦英哭的死去活來,心下可憐,指著趙家院子開始大聲的議論起來,“造孽啊,這是!”
“就是,真沒見過這麼狠心的人!還是當人爹娘的!!”
坐在堂屋的趙老頭聽外麵的議論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難聽,臉色不禁難看起來,趙婆子也坐不住了,心裏恨的咬牙切齒,領著錢氏和孫氏兩個打開院門,大聲說道:“大家別被秦氏這個賤人騙了,我們早和趙三郎斷絕了關係。”
口說無憑,特別是趙婆子這類臉皮厚的,今日話今日放,出爾反爾,秦英怎麼會讓她就這樣輕易的過關,“婆婆怎麼能這麼說,咱們可沒有斷絕文書,怎麼能輕易的說斷絕關係就斷絕關係。”
秦英不說趙婆子還真忘了斷絕文書這茬,當即回道:“咋沒有,孫氏你快叫四郎將咱們早寫好的斷絕文書拿來。”
說著就衝孫氏使了一個眼色,孫氏會意立刻向屋裏跑去。
圍觀的村民聽了趙婆子的話一陣嘩然,紛紛議論起來,有那好事的人衝趙婆子問道:“趙嬸子,你們為啥要和趙三郎斷絕關係?說出來大夥聽聽。”
“為啥斷絕關係,等會兒文書拿出來大夥兒自然就曉得了。”趙婆子不敢多說,生怕說的和趙四郎一會兒拿出來的文書對不上,那不是就漏了餡兒了嘛。
見趙婆子嘴緊問不出啥來,也沒有人再問,開始私下裏議論起原因來。
半柱香後,趙四郎才拿著那所謂的斷絕文書出來,當著大夥的麵打開,說道:“各位這就是斷絕文書,這上麵還有我爹按的手印。”
秦英拿眼望去,這斷絕文書一看就是剛寫好的,上麵的字跡有些還沒有完全幹,是了,這一定是孫氏進去叫趙四郎寫的,整個趙家也就趙大郎和趙四郎讀過幾年書,趙大郎在鎮上守著雜貨鋪,那就隻有趙四郎了。
圍觀的村民們都不識字,那手印一眼就能看明白,可那字卻看不懂,因而有人問道:“這上麵寫的啥?趙四郎你給大夥兒念念。”
趙四郎咳嗽兩聲,才讀道:“‘斷絕文書,我趙大生與趙三郎於萬壽六年三月十二正式斷絕父子關係,從此趙三郎不再是我趙家子孫,我趙家也和趙三郎老死不相往來,形同陌路。'各位這斷絕文書上明明白白的寫著我爹和趙三郎在六年前就已經斷絕了關係,我們趙家和趙三郎一家早已經是陌生人了。”
言下之意也是告訴大夥,他們今天將趙三郎和秦英趕出趙家是合情合理的。
趙三郎從頭到尾都麵無表情,不言不語,可秦英聽趙四郎讀完斷絕文書後,似乎深受打擊,喃喃道:“怎麼會這樣,不會的,不會的,六年前公公婆婆隻是說分家,沒有說要斷絕關係啊,而且從我們出來單過後,月月都有給二老贍養費的,不久前婆婆還對我和三郎說隻要我們交了銀錢和糧食就讓我們回來的,公公和婆婆從沒有說過要和三郎斷絕關係的話呀……”
“胡說,你們怎麼會不知道,當年你和趙三郎不願意侍奉我和老頭子硬是要出去單過時,我就說過了隻要你們踏出趙家門從此就不再是我趙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