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眼淚洶湧得更厲害了,但眼中卻莫名閃爍著某種堅定的光芒,她慢慢爬過去,顫抖著手撫上禦天痕慘不忍睹的眉眼:“一見君傾情,再見君傾心,生不能同時,死亦要同穴……”
寧無雙輕輕歎了口氣:“又一對苦命鴛鴦。”
……
大街上亂起來了。
因為瘟疫的緣故,各大藥房狠賺了一筆,也造就了不少家破人亡的慘事,原本安寧富饒的小城像是被腐氣侵蝕了一樣,一下子萎靡下來。
大街上,小巷裏,各處都或躺著或徘徊著麵黃肌瘦的百姓,染病的人群沒人照料,幹脆躺在路邊,抱著一種絕望又無所謂的態度,邊曬著太陽邊等死。
而沒染病的人則成日閉門不出,另一種意義上的等死。
不過三日,整座城的格局便發生了翻天覆地飛變化,困在這裏的武林人士重新成為了主導力量,迫於一些原因,他們沒辦法直接離開,但這並不妨礙他們發泄自己的憤怒與怨恨。
思想上激進的年輕人,把一切都歸罪與這裏的原著居民,每日的找茬是必不可少的,隻是今日似乎嚴重了些。
一大幫人廝打成一團,雖都很默契地沒拿刀劍,但受傷流血是肯定的,關揚很久沒見過這種熱鬧的場麵了,要是往常他一定會嗑著瓜子看上半個時辰,但此刻卻提不起半分興趣。
關揚飛身躍上房簷,飛快地奔跑起來,一路暢通無阻。
就在這時,心中警兆頓起,一股強烈的殺氣從腳下傳來,關揚大驚,還未來得及反應,一隻閃爍著冷光的槍尖就從腳下竄出來,擦著小腿刺了過去。
腿上傳來一陣刺痛,關揚不管不顧,一腳踢斷槍尖,手握著露出來的槍杆用力往下一送,底下隨即傳來一聲悶哼。
四周忽然嘩啦啦一陣響,埋伏在屋裏的人破頂而出,明晃晃的武器一股腦兒往關揚身上招呼。
關揚心中惱怒,若不是禦天痕還等著救命,他定要這幾人死無葬身之地,隨即又想,他們若早就準備在這裏伏擊他,那麼為何去的時候不出現,回來的時候突然殺出來了,難道打的是解藥的主意?
思及此,心中一動,故意讓人踹了一腳,手中的一個白瓷瓶骨碌碌順著房簷滾了下去,關揚驚叫一聲:“解藥!”
距離最近的黑衣人果然扭頭望去,緊追幾步,卻不是如關揚所料的撿起來,而是手起刀落一下將瓷瓶斬成了兩截。
關揚暗道果然如此,心想這下沒我什麼事了吧。
他故意露出一副驚怒之極的樣子,看著瓷瓶消失不見,手中的動作亦狠厲起來,表麵上看是要拚命,暗中卻時刻尋找時機脫身。
突然,黑衣人們齊齊聚集到一起,為首一人伸手灑出一片紫霧。
關揚心中的第一個念頭是,這定是劇毒之物,不然他們為什麼要呆在一塊,連絲毫誤傷的可能性都不留,肯定是因為這東西一碰就要人命吧。
腦海裏猛然躍出禦天痕那黑乎乎生死不知的樣子,關揚臉色劇變,猛地向後躍下,卻不想後麵是一方荷塘,等他從泥水中鑽出來時,屋頂上哪裏還有黑衣人的影子。慌忙掏出懷中的錦囊,裏麵的藥物早已同水化在一處。
關揚緊咬著牙關,臉都氣白了,半晌,一拳頭錘向水麵,濺起一蓬水花。
……
與此同時,另一個消息讓蘭城再次炸開了鍋。
禦劍山莊莊主在回歸的路上遇刺,此刻人數眾多,實力強悍,護衛們差點不敵。一行人驚心動魄地回到山莊,山莊大門卻閉而不開,反而有弓箭手埋伏在四周,聲稱老莊主年邁體弱,雄心全無,理當退位,頤養天年。
禦劍山莊的莊主,該換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