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天寺位於南城門外將軍山中,出了城還有一二十裏的路程,來回需一天時日。步行雖遠,但將軍山青山綠水風景格外秀麗,向來是達官貴人喜好觀景遊玩的去處,是以一路過去路途暢通並不閉塞。
顏殊先到住在城南的張嘉玲家與她會合。張嘉玲是她在教會學校的同學,素來交好。在教會學校讀書的女學生大多家世比較好,嘉玲也不例外,她父親是全國商業聯合會會長,身為會長的唯一掌上明珠,嘉玲無疑是美麗而優秀的。在教會學校的一眾千金小姐中,她以卓越的社交活動能力出名,難得的是擁有才幹和良好的家世的她卻沒有其他大戶千金的盛氣淩人,她看中顏殊的沉靜欣賞她的氣質,與顏殊結為好友。對顏殊的家世,嘉玲略知一二,知道她今日要去掃墓,嘉玲事先便約了一眾好友到將軍山郊遊,一來滿足大家醞釀已久的遊玩計劃,二來也可帶上顏殊同行。對她的好意,顏殊心中明了而難以拒絕。
張家在台城邊獨門獨院,從院門外看進去隻能見到深深庭院後隱約是琉璃碧瓦的小洋樓。告知張家守院的傭人通報後,顏殊便在門邊靜靜候著,欣賞院牆邊一簇簇新綻開笑顏的紅紅黃黃紫紫的花團。正值春末四月的季節,各種顏色開始競相渲染,綠葉長成,繁花初放,郊外的景致想必更好了。顏殊正淡淡的想著,突然一簇花團湊到了她的麵上。
“嗨!”一道清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接著顏殊麵前出現一張俊秀的臉龐,那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大男孩,洋溢著青春氣息的娃娃臉上滿是笑意,一手抱著一大捧綻放的鮮花與他的笑顏相輝映,而另一隻罪魁禍“手”兀自拿著一簇花團在她麵前晃著。
猛然被嚇了一跳,顏殊不禁後退兩步和那男孩拉開些距離,迅速平複被驚嚇的思緒,淡淡地微笑郃首算是向他打了招呼。
“啊?”那男孩似乎也有些意外,挑挑眉,道,“抱歉抱歉,我以為是敏芝那小子,嘿嘿嘿,你們的背影還真像。啊,你是嘉玲的朋友?今天一起去玩得?”他顯然不為自己認錯人的糗事感到太尷尬,很快又恢複熱絡的模樣,並且似乎將她認定是即將熟悉的朋友般。
顏殊曾聽嘉玲提到過有個叫敏芝的表妹,如今聽這男孩提起,曉得他可能也是嘉玲今天邀請出遊的人之一,遂點點頭,不願多解釋道,“我在等嘉玲。”
“咳,就知道她大小姐要出門可難哩,還是我老哥說的對,等女人出門時應該帶本書。”他瞪著清澈明亮的眼睛道,“書看完了,人還在屋裏!”
看著他誇張的表情和語氣,顏殊忍不住莞爾一笑。
“哇,你笑起來真漂亮。這束花送你算我為剛才的魯莽賠罪。”
這男孩顯然有著開心果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