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墨色的身影佇立在懸崖邊,望著逐漸退去的光輝,君主若有所思。斯布雷斯站在君主身後,無言,像是等著他說什麼。
“斯布雷斯,”君主沒回頭——從出生起就沒有過,“太陽會落下的呢。”
“是的。”斯布雷斯答道。
“人也會落下的吧。”君主又說,疑問的語氣中夾雜著一絲幻想。
“是的。”
“你我都會的吧……”
“是的。”
……久久的緘默,君主又開口:
“我們該怎麼辦呢?”
斯布雷斯沒回答,這次是陷入了仿佛永遠的沉默。
…………
平原上,屍橫遍野,舉目荒涼。君主和他的弟弟虞梟靠著兩個人的力量竟然擊敗了一個國家的軍隊。
“哥,”虞梟把太初劍刃收回來,將劍柄在手中轉了一圈,“咱們贏了。”
“是啊,”君主滿身血汙,望著遍地的屍體出神,“他們都死了呢。”
“是——都死了。”虞梟肯定的回答。
“人是會死的呢。”君主仿佛是在自說自話。
“是啊。”
“咱們也會的吧。”君主又問。
“也許吧。”
“那怎麼辦呢?”
又是緘默,君主知道弟弟有一個習慣,不能回答上的問題,從不會說不知道,隻是閉口不言。
…………
鬧鍾響了,虞澤林帶著幾分困意從床上爬起來,揉了揉眼睛。
真是奇怪,這一晚上沒幹別的,除了做夢就是做夢,夢的還賊清楚,就像是放電影一樣。記得哪個雜誌上說過,人做夢都是將現實生活中的事物或直觀或扭曲的顯現出來。這樣講的話,自己這個奇怪的夢是從哪門子現實生活中扭曲出來的啊,難道是王者榮耀玩多了,開始自創英雄故事了?
關於君主和君主的弟弟虞梟,算是這個世界上人人皆知的事情了,但是虞澤林今天做的這個夢還真的是沒有什麼明確的記載——至少虞澤林是不知道的。
在虞澤林的認識中,君主就是那個特別厲害特別殘暴把全世界殺了個遍然後因為太貪婪又被聖杯撐死的悲催男人,虞梟就是那個一直跟在君主旁邊知道君主變得越來越貪婪又無比機智的離開最後走上人生巔峰的劍士祖先,也是自己的老祖宗。虞澤林曾經想過,既然君主是虞梟的哥哥,那君主是不是也是自己的老祖宗……但是這些事情,都是放在了上課走思的時間裏。
現在是早晨,剛睡醒,不算什麼走思的時間,對。
虞澤林翻身起床,去衛生間抹了把臉,開始思考一個充滿哲學意味的問題——自己正在幹什麼。
他忽然響起,昨天他和小姨溫舒妍去酒吧喝酒,然後莫名其妙的小姨就住進了自己的別墅裏,還用他的浴室洗了個澡,小姨說了一大堆夢話之後就被他抱回屋子睡了……對,現在虞澤林正在想著去看看小姨醒了沒。
推開溫舒妍臥室的房門,發現溫舒妍還在睡覺,被子蓋得很嚴實,睡姿嚴謹的像是要下葬。隻是臉上標誌性的笑容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喂喂皺起的眉頭。虞澤林不禁有點愛憐。
“嗯?”溫舒妍很令人意外的睜開眼,或許是聽到腳步聲,發出一個疑問的聲音。
“小姨,”虞澤林說,“你不會是發燒了吧。”
從小在一個劍士家庭裏長大,族人基本上沒有過得病這種事,畢竟劍士的身體素質不是一般人能夠比較的,這讓虞澤林也不知道應該怎麼麵對溫舒妍這種病態的情況。
“嗯……”溫舒妍輕輕吸了一口氣,聲音有點微弱的說,“我沒事,不是發燒。”
虞澤林看見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忽然覺得有點生氣。
“得了吧,小姨,”虞澤林很少這樣否定別人,“你看你,平時都是比誰起得都早,現在虛的跟個什麼似的,哪像是沒事的。”
他看見溫舒妍臉上的笑變得狡黠了幾分。
“小林,我問你,你的家人呢?”溫舒妍說話還是顯得有氣無力,但明顯有什麼目的了。
“昨天就沒在家,應該是有什麼集體任務出去了吧。”虞澤林覺得有點脫線。
“昨天下午,傳來消息說北冰洋埋葬君主遺骸的封印有鬆動,你爸爸虞城帶著人去了那裏考察,結果正好碰上聖杯使魔和變異的生物,”溫舒妍刻意沒提君主幻象的事,“好在沒出什麼事,昨天我同化了一個監測使魔,在北冰洋的水裏觀察了一下,結果被一個叫高長天的法師放的法術誤傷到了,身體收了點反噬……呃,你可以理解成,有點貧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