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毯子都扔過來,讓我退下濕衣服烤幹,我聽話得哆哆嗦嗦地脫了衣服,用氈毯裹緊身體,在篝火邊取暖。等我完全恢複了溫暖以及思考,我突然覺得委屈,問他:“剛才幹嗎對我無端發火?我可是受了驚嚇的人,而且還保護了你母親的陶罐,可你還要給我氣受,真是!”
他瞪著我:“再出什麼狀況,我要你好看,你是我的人質,活著才有用。”
“我本來就好看,不用你要!再說我又不是故意的,都是那母狼不好,你怎麼不去說它。”我不服氣地鬥著嘴,他死盯了我半晌,沒有回答,遞過來一個石頭一樣的東西,“把這個吃了,然後帶你去附近的溫泉,免得被涼水浸壞了身子。”
“溫泉?這附近還有溫泉嗎?太好了。”他成功地轉移了我的怒氣,我開始興奮起來。
天完全黑了,星星很亮,隻是找不到月光,在斷定他遞過來的東西不是什麼狼糞之類惡心的東西後,我小心翼翼地啃起來,那層硬殼下,是雪白柔軟的果肉,甘甜帶著微酸,吃下去後,一股暖意從胃中向身體各個部位蔓延。
“你讓我吃的是什麼?”我問。
“衷情花的果子,隻在沙漠中生長,百年一開花,百年一結果,很難找到,隻有情深的人才有緣一見。”我端在眼前仔細看,歎道:“外表冷漠醜陋,內心卻柔軟狂熱,很適合這個名字。誰找到它的?”
轉頭迎上他莫名的凝眸,心下沒來由的一突,轉過目光,繼續望天上的星。他悶悶地說:“我母親。”
我噤了聲,心裏為他難過,篝火裏的檉柳發出迸裂的聲音。
“衣服幹了,穿好!我帶你去溫泉。”說完他轉身離開了。
我穿好這些衣服,雖然麻煩,但我已經能應付了,穿好後,我發現那頭母狼依舊緊盯著我的一舉一動,我鼓足所有勇氣靠近它,對它說:“你要是愛它,就要信任它,也要有自信,沒事嚇唬我可不行!再說狼不是最忠誠的嗎,它隻認定你一個,這樣的幸福,你還不知足?再說,我對色勒莫可沒有一點興趣,而且,我初來乍到,還沒有誰走進這裏。”我把手放在心上,對它信誓旦旦。
它似乎聽得懂,目光沒有那麼淒厲了,“啊!你有這麼漂亮?柔媚的樣子堪比狐狸。”我繼續拍著“狼屁”。
它受用地走了,我長出了一口氣,轉身又看到另一束綠光,勉強笑著對他說:“走吧!”
他一語不發,走在我前麵,我跟著他,卻沒看見色勒莫的身影,奇怪地四處張望,他沒有回頭卻依舊知道我在幹嗎,然後說:“我們會在這裏停留3天,色勒莫它們要交配,要壯大狼群。”
我才恍然大悟,點頭道:“那兩個月後就有小狼了,它們小時候會好可愛的。”想起我養過的比格犬,眼底漾出笑容。卻一頭撞在了他身上,鼻子生疼。
我捂著鼻子,皺著眉:“幹嗎停下來?”
他沒理我,轉身繼續前行,我在內心歎氣,他真是個奇怪的人,不過在那種陰影家庭裏成長的孩子,心理都有障礙,我就盡量適應他好了。而且,我還不知道他綁我去匈奴做什麼呢,隻是隱隱覺得那是一條艱難的旅程、痛苦的旅程……
心下胡亂地想著,我們竟然就走過了孔雀河上的木橋,進入了一個山穀,星光下,大地一片銀白,我們的影子都有一圈聖潔的光芒。
越過他的身影,為看到前麵有層層的霧氣,我興奮起來:“溫泉!真的有溫泉啊!”我開心地拎起裙角向那裏跑去。
衝進霧氣中,到了池邊,煙氣嫋嫋,環顧四周,映入眼簾的竟是一派鬱鬱蔥蔥,幽雅而舒適,那種恬靜的美感讓寒風刺骨的記憶一掃而光。
迫不及待地想進入水中,他冷冷的聲音突然從霧氣外傳來:“我去旁邊的寒池,你在這裏弄好了叫我。”
寒池?我連忙喊:“你的身體才好些,寒池受得了嗎?”
許久沒有聽到回音,我又衝出霧氣,沒有看到他的身影,隻好先去溫泉裏享受一下了。
回到溫泉池邊,脫了鞋子,把腳放進池中,這水的溫度稍熱,但適應一下後,便覺得舒爽無比。再不猶豫,褪去所有的衣物,慢慢走進溫泉池中,池底的圓石頭被這溫泉水浸得有很多小孔,踩上去沙沙的,很有意思。
這裏的空氣中都彌漫著暖氣,我把整個身體泡進溫泉中,這裏的溫泉水毫無硫磺味道。享受肌膚與泉水的親密接觸,任瓊漿玉液輕拂全身,果然覺得肌膚滋潤,閉目養神間,感覺全身心都在這溫水中得到最大的放鬆。不一會兒,香汗淋漓,大有心境舒展之感,自我陶醉著,好好地享受著溫泉帶給我的奇妙感受,所有的凡塵俗事似乎都拋至了腦後。
迷迷糊糊中,我竟然有些昏昏欲睡,努力睜開眼,突然麵前的迷霧中出現了一張熟悉的臉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