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婭也跟著冒頓跑出王宮,我望著他們的背影,心下思忖,葉護?這個名字有點印象,啊!那不是冒頓的弟弟嗎?那可是他恨之入骨的人啊,怎麼會跑到月氏來找冒頓呢?
疑惑在我臉上,憂鬱又從回昆羅的臉龐,他對我說:“這幾日已經在準備青婭的嫁妝,過不了幾天你們就可以上路了。”
我點頭,然後向他告退,他凝視著我不語,我轉身走了好遠,依舊感覺得到他的目光,無奈與歉然在我心底擴大,直到隱隱作痛,他是我傷害的第一個男人吧,但願也是最後一個。
我走出了王宮,才敢回頭一望,碧藍的天空下,是晴朗的一切,希望昆羅也能經常沐浴在陽光下。祈禱過後,我快速向館驛走去。
到了門口,看見青婭在冒頓的房間外焦急地來回踱步,我輕喚了她一聲,她連忙跑過來,對我說:“姐姐,怎麼辦?怎麼辦好呢?”
我拉她進了我的房間,問她:“到底怎麼了?”
“冒頓的母親沒了,就在3天前,他的弟弟葉護跑來告訴他,結果冒頓還對葉護大發脾氣,甚至還和葉護打了起來,要不是這裏的夥計攔著,他還抽出了刀……。”青婭的眼圈都紅了:“我想勸冒頓,他甚至還對我揮了刀,我從沒見過那麼凶狠的目光,我從沒聽過那麼悲痛的淒號,我!我好害怕……”
我連忙問:“那冒頓現在怎麼樣?葉護呢?”我的心也沉到了穀底,雖然知道怎麼做都是徒勞,可事情真正發生的時候,還是那麼痛。
青婭拉緊我的手說:“葉護已經走了,冒頓在屋子裏大發雷霆,誰也不許進去,包括我。”
我拍拍青婭的手,冷靜地說:“你快回王宮去和昆羅辭別,我們可能一會兒就要回匈奴。”
青婭點頭,跑出館驛,騎上駿馬一路絕塵而去。
我來到冒頓的房間門口,貼在門縫處細聽,裏麵卻是安靜得無一絲生氣,我站直身體,想敲門的手提起又放下,想想,還是再等等比較好,剛要轉身,房門卻嘩啦一下在我麵前打開,冒頓慘白著臉,嘴唇上盡是牙印,還流著血。
我默默地看著他,安慰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也不敢說,因為他討厭,而我也知道,任何安慰都是那麼的蒼白。
此時,我從冒頓的眼中讀不到冷漠,而是一種決絕,一種無望,還有一絲無助。想了想,我還是轉過身,向自己的房中走去,並問:“為什麼是葉護前來告訴你這個消息呢?”
他搖頭:“雖然我是他的大哥,可我討厭他,從來沒有給過他什麼好臉,不知道為什麼,他還是喜歡粘著我、討好我。這次也是這樣,但我不會買他的好,不會因為他的善良,就忘記他母親的劣行,不會因為他的討好,就忘記我母親所受到的所有痛苦,更不會因為他是我弟弟,我就去接納他,喜歡他!”
我不由得站住,心下一片淒然,回去!就將是一場殺戮,那個可憐的葉護不論怎樣做,都溫暖不了冒頓這顆淒涼冷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