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堅持要了遠離冒頓帳子的帳篷,他冷漠地答應了,但是給我指派了女仆——蓮丫,而我馬上就發現蓮丫也是個啞巴,我的心一顫,不能拒絕,但心底的厭惡擴大了。
次日清晨,天還是灰蒙蒙的,我就抱著葉護給我的弓箭想找個士兵教我,並且拒絕了蓮丫要跟隨的請求。我站在帳篷外,深深地吸了一口這裏的空氣,青草的味道以及淡淡的花香。
當我走到牧場的高地向下望去時,不禁被眼前的景色震撼了。狼居胥山的牧場平坦遼闊,依山而下,那一瀉千裏的平坦令人驚歎稱奇。它沒有深陷的溝壑,沒有蜿蜒起伏的山巒,也沒有令人生畏的神秘,更沒有離奇相傳的動人故事。草原的平坦給人帶來幾分親近與遐想,同時這種難得的坦蕩和寬厚,分解釋放了心中的那種受製的壓抑。
遠處傳來刀劍相碰的聲音,難道冒頓也這麼早就開始操練人馬了嗎?我循聲走過去,果然,另一個山坡下的開闊草場上,士兵整齊的排列成幾個方陣操練著手中的兵器,有的方陣是長槍,有的方陣是長劍,有的方陣是弓箭,有的方陣是鐵盾,還有一個最大的方陣是騎兵,馬匹是清一色的黑馬,很有氣勢。
我默默地離開山坡,向對麵的坡地走去,突然身後傳來急促的馬蹄聲,我回身望去,是莽青奔了過來,很快就到了我身邊。他跳下馬,對我說:“左屠耆王命我來教公主射箭。”
我點頭,他繼續說:“不過,左屠耆王說要公主先學會騎馬才可以學習射箭。”
“憑什麼?”我氣憤地繞過莽青,疾步往冒頓操練的草場跑去。到了操練場,冒頓正騎著“自由”在隊列中穿行,我停下來喘勻呼吸,等著他近前。
冒頓帶著隱隱地笑意來到我身前下馬,問:“怎麼?抱著弓箭不是想學,而是四處跑跑嗎?”
“我隻想學射箭,不要學騎馬。”我將弓箭抱得更緊。
“沒有商量的餘地,隻能先學騎馬,再學射箭。”冒頓冷下臉。
“如果不呢?”我瞪視著他。
“那就永遠別碰弓箭!”他強硬地說完就騎上馬要走。
“騎馬又有什麼了不起,把‘自由’給我,我隻騎它。”我賭氣說道。
冒頓停下來,轉頭看向我:“好!不過這樣就隻能我教你!”
“不要!”本以為這樣要求他就會放棄讓我學騎馬的可惡要求,沒想到還是被他擺了一道。
冒頓大笑著從我懷中把弓箭拿走,騎馬走回隊列,我憤憤地離開操練場,莽青已經牽了一匹黑馬走來,這匹黑馬很溫順地看著我,我卻隻能怯怯地站在一邊,聽莽青講著要領。
在莽青不厭其煩地講解後,我壯氣膽子,硬著頭皮抓住韁繩,莽青在旁邊伸手搭了一把,我就坐在了馬鞍上。
獨自一人在馬鞍上,不安全感將我籠罩,我緊緊抓住韁繩和馬鞍上的梁,莽青也騎上了馬,牽著我的馬的韁繩,先是漫步,在我漸漸適應了以後,開始慢跑。
那種上下顛簸的感覺又出現了,讓我很不舒服,但我忍著,咬牙練著,因為我討厭冒頓的強勢,我一定要學會騎馬與射箭。
正午的太陽強烈地照著,我已經能夠適應馬背上的感覺了,其實我的這匹黑馬不僅溫順而且還很懂我的心思,和我配合得很好,這點讓莽青和我都很意外又滿意。我也放開了膽子,甚至可以讓莽青鬆開我的馬韁,讓我自己駕馭。
太陽就要落山的時候,我已經騎在馬上跑了幾個來回了。我將馬韁勒緊,遙望著遠處如血的夕陽,想起冒頓曾說過的殺戮,一股寒意襲來,而恰在此時,冒頓騎著馬的身影在殘陽中出現,正向這裏奔來。
我催馬走回莽青的旁邊,冒頓也到了身旁,他斜睨了我一眼:“雖然有些樣子了,但還差得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