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道強光和一聲驚雷,將沉溺於熱吻中的我驚醒,我連忙推開冒頓,翻身滾到一邊,拚命呼吸著空氣,而暴風雨前的夜空卻滿是泥沙的氣味,嗆得我連連咳嗽。
冒頓靠過來,我連忙跳起身,忍住咳,慌亂地說:“我要回去,立即、馬上。”他眼中的****正在頂點,我隻好更大聲地說:“我害怕河水暴漲,這裏並不安全。”
冒頓立即恢複了冷漠的眸,起身,穿好上衣走過來拉起我的手向來時的路跑去,色勒莫它們立即就跑在了前麵。風很大,吹在濕透的衣衫上,冷得發抖,而劇烈的風又吹得我搖搖晃晃地跑。剛剛跑出山口,雨點就落了下來,我們隻好繼續跑,這時我最想念的是“自由”。
突然一道閃電擊中了林中的樹木,爆裂的聲音震耳欲聾,火苗一下就竄了出來。我們加快了奔跑的速度,又一聲炸雷,我下意識地去捂耳朵,卻沒有注意腳下的盤結的樹根,連帶著冒頓一起絆倒,我摔得生疼,抱住小腿,冒頓過來檢視,閃電把夜空劃得雪亮,我的褲子已經破了,一片鮮紅的傷口在我的膝蓋上,在白光下格外刺眼。
冒頓有些急,但我立即將裙子掩住傷口,立即站起來:“走吧,沒關係的,這麼大的雨會帶來山洪的,快離開這裏才行。”
林子裏的火在大雨中還燃燒得強烈,衝天的火苗染紅了半邊的天,濃煙與大雨交織在一起,格外恐怖,遠處又傳來隆隆的聲音,山洪真的來了。
本已跑遠的色勒莫它們又折返回來,焦急地等待著冒頓繼續前行,冒頓猛地背起我向營地跑,我拍打著他的後背強烈要求下來,他惡狠狠地說:“你最好老實點,我可不想和你把命丟在這裏,我還要他們血債血償呢,加上你今天流的血。”
瓢潑大雨澆得我喘不上氣來,隻好把反駁的話咽了回來,趴在他的後背上拚命呼吸。
一路顛簸,過了前麵的高崗就是營地了,冒頓的腳步已經慢了下來,雨還是狂瀉著。我大聲問他:“放我下來吧,你太累了。我可以走的,過了這個高崗我們不就安全了嗎。”
冒頓深吸了口氣,托著我身體的手跟緊了,又加快了腳步,但他回給我一個笑容:“很喜歡你說‘我們’。”他的這個笑容讓我有些暈眩,沒有冷漠,沒有算計,竟然有一絲葉護才擁有的陽光般的溫暖的笑,我愣住了……
剛到高崗上,就遇到了打著火把的莽青一眾人馬,他們看到冒頓才長出了口氣,立即迎上來:“快護送左屠耆王回大帳。”說著就要上來扶下我,冒頓一側身:“她摔傷了,我送她回帳篷,你趕緊去叫珂吉多來。還有色勒莫它們回來了,給它們安排個地方,別讓人傷了它們。”
莽青點頭,轉身呼哨著召喚色勒莫,色勒莫見到莽青竟也不陌生,撲上去和他嬉鬧……
冒頓背著我回到我的帳篷,蓮丫早已焦急地迎了上來,就連掌燈的手都一直在抖,我出聲想安慰她,卻隻有抱歉說得出口,讓她這麼一個可憐的人為我擔心受怕,真的有些過意不去,如果我真的逃脫了,她的命運會更慘吧,我甚至有些慶幸我又回來了,她沒有受到牽連。
青婭也冒雨跑了來,一進帳篷就喊:“姐姐,聽說你摔傷了?”正說著珂吉多進了帳篷,他是這裏的醫生,冒頓連忙讓他過來,珂吉多輕輕撩起我的裙腳,血已經將膝蓋以下的褲子還有鞋染紅了一片,青婭立即握緊了我的手:“很疼吧!”我努力對她笑笑,其實已經疼得麻木了。
珂吉多給我清洗好傷口,發現傷口裏還有一塊木片,嵌得很深,冒頓焦急地對我吼:“怎麼會這麼深,你為什麼不說,難道不疼嗎?”
青婭看了一眼冒頓,輕輕地問:“你們去哪裏了?姐姐受了這樣的傷?”
我一時語塞,一看到青婭,我就拚命告誡自己要拒絕冒頓,但隻有他在我身邊的時候,又無法拒絕他的靠近,怎麼辦?我覺得自己都要人格分裂了。在青婭麵前,我怎麼也無法坦然。
冒頓沒有聽見青婭的詢問,抓著珂吉多的胳膊狠狠地說:“你一定要加倍小心,她要是皺一下眉頭,我就砍了你的手。”
珂吉多連聲稱是,我連忙說:“不疼的,真的。”然後握著青婭的手,硬著頭皮撒謊:“我隻是去河邊散步,結果趕上了大雨,往回跑的時候摔傷了,恰好遇到冒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