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還是無法挽回,扶蘇死了,所有的人都難過,我更難過……
茫然地告別,茫然地坐上馬車,茫然地踏上前往大宛的路,沒有人在意我的女扮男裝,也沒有在意我預料到的事情,也許他們心中比我更明白。能做的隻是緊緊抱著巴特爾,努力忘記剛剛發生了的死亡。
一晃就進入了沙漠,一首曾經非常喜歡的歌——《哭泣的駱駝》突然在耳邊應景回響起來,
“我背負著幸福,卻追尋著痛苦,
流浪也許是,愛你唯一的去路,
我一心想付出,卻忘記了收複
遺忘也許是,對你我最慈悲的祝福
生來溫柔的雙眸,連哭都被詛咒
沒有淚,寂寞要怎麼流
風沙吹的我睜不開眼睛,漆黑裏走走停停
沙漠,連路都舉棋不定
心是北極星,不問原因
風沙吹得我聽不見愛情,想回憶都難寧靜
你我,連恨都舉棋不定
任由不知情的風沙,卷去腳印。”
因為離別,所以思念,也因為離別,開始思考,冒頓為什麼固執著自己的悲哀,頭曼又為什麼把恨強加給冒頓,這一切,在我身陷其中的時候,都覺得他們可憐,其情可憫。可當我聽了扶蘇的話,那種震撼讓我驚醒,我想回去,回到匈奴,告訴冒頓,人生可以換種活法,但我又想遠走,再不要見那個偏激的男人。可如果我真的一去不回,他又會怎樣呢?會不會傷害自己,也傷害更多的人?
我拚命搖了搖,把這些糾結的痛苦甩掉,想想接下來的日子要怎麼度過。向外望去,額琥趕著車,有些拚命,在他少年的心裏一定有一種恐懼,權利爭鬥下的殘酷一定讓他想逃。
葉護靠在窗前,看著外麵飛速向後的景致,我問他:“到了大宛,你打算怎樣?”
葉護轉頭看向我,眼中有淚光,也有堅定,還有一絲溫暖:“好好活下去,不負他們的囑托,憑我們自己。”
我歎氣:“可是我們能做什麼呢?盤纏總有一天會花完,我們必須學會賺錢。”
額琥聽了回頭說:“是呀,我們能做什麼呢?”
葉護淡淡地說:“我會做麵具、也會畫畫,這些能換些錢嗎?”
我點頭又搖頭:“這個收入太低,無法保證溫飽。我還會做衣服和刺繡,隻是不知道大宛的服飾是什麼樣子的,要是像精絕國那麼複雜我可不會。”
額琥連忙說:“我還會打製鐵器,可是不知道大宛有沒有鐵石。”
我繼續搖頭:“不能憑一己之力,應該找到一個能讓我們三個都發揮作用的事情來做才好。”
葉護和額琥點頭,可是要做什麼才好呢?
一路思索……
不過3日,就到了一座喧鬧的城池,城門上是隸書寫的“大宛”二字。
葉護跳下馬車,站在城樓的陰影中仰頭端看。我也跳下馬車環顧四周,原來這裏就是沙漠上一片大的綠洲,遠處的山脈不知是什麼山,一陣風吹來,隻覺得熱浪撲麵,我連忙躲進馬車的陰影中。
許久,葉護才從遐思中醒轉,坐在馬車上,額琥趕著車進入了城門。
經過盤查,我們剛進入城池,就看到一片繁榮的景象,巴特爾緊張又興奮地趴在我的膝上張望。
我們先找了家安靜又舒適的客棧,要了兩間上房,各自洗去一路風塵,然後我抱著巴特爾來到他們的屋子,敲門:“我們出去走走吧,看看有沒有什麼是我們可以做的。”
他們應了好,馬上走了出來,葉護看到我,笑著過來伸手扶了扶我臉上的假胡須:“有些歪了,店家一定是見我們都是男人,連個鏡子也沒有準備。”
額琥也笑:“其實,公主到了這裏,沒有必要再裝扮成男人了,這裏的女人都戴麵紗,男人卻要忍受陽光的炙烤,如果公主不戴麵紗遮陽,怕是要曬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