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二哥突然邀他吃飯,定在花雨軒二樓的雅座,臨窗而坐,看看鬧市裏人來人往,在他心裏自成一番樂趣,其實他更喜歡過常人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揮汗時會有妻子送水擦汗,孩子背完一篇文章就會眼發亮地邀功,給他一個糖他就會笑得眉眼不見。其實他想要的很簡單,可就是那麼簡單,生在帝王家也成了奢望,他不求,不貪,他隻想平平淡淡的過完一生,他不想隨隨便便找個女子成親,他渴求的是一個與之真心相愛的女子,如果遇不到,他寧願孤獨一生,這大概也是父皇寵愛他的的原因吧!
他覺得那是命中注定,他救下她,她眼裏是淡然,好像是生是死都已無謂,他的心無緣由地一痛,衝動之下竟拉著她求父皇賜婚,也許並不是衝動吧,其實這並不是他們的初遇,他曾很多次看到他她一身素錦白衣,蒙著麵紗,手執青傘與他擦肩而過,那時候他就在想,怎麼會有這樣的女子,一雙眼好似一泓死水,他從未試著去探求,他相信緣分,所以才會與她一次次擦肩而過,含笑著看她的身影漸行漸遠,並且在心中企盼著下一次相遇的到來。
他知道父皇是不高興的,隻是他心意已決,他們都知道他的固執,他看到父皇眼裏的妥協,然而他沒料到她會道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原來那些平靜無波,心若死水是這樣的原因,那一刻心很疼,很疼,疼惜麵前白衣似雪的女子,疼惜她在沒有他的日子裏有著怎樣的傷,那一刻,他心裏偷偷發誓,他會對她好。
他也確實做到了。
到底是人言可畏,他戀著她,並護著她,他不願她聽到那些傷人的話,皇室有的是勾心鬥角,爾虞我詐,那些名為最親的兄弟,實則是在背後捅你一刀的人,他怕那個清清冷冷的女子,被世俗那些流言蜚語所擾,他慶幸那一日沒有帶上她,沒有讓她經曆冷嘲熱諷,譏諷嬉笑,他心裏如雪的女子,他願用他畢生力氣,換她一世笑顏。
所以,當皇祖母問起時,他鄭重地重複了又重複:她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女子。也許她的好並不為外人所知道。
當他把他所有的珍寶,美好,諾言給她期許一刹笑顏,然而隻遇到她平靜無波的眼神時,他突然感到自己的貧窮,也突然明白了很多很多,每個人都渴望擁有沒有的,而那些所擁有的,卻常常不去珍惜,就如他想要成為普通人,有一個平平淡淡卻溫暖的小家,而那些為苛稅所累的人,常常希望擁有權勢財富,但其實,我們所擁有的,已是上天所恩賜的。
已似命而非命……
也許是心境變了,又或者男人本就是多情而無情的,他突然無所適從起來,當你努力了很久很久,換來一刹笑顏,那之前的好奇,愛戀總會淡幾分吧,他是不喜她了,她是他第一個喜歡的女子,他不通情愛,永不知道她平靜下的種種心事,兩顆心的距離隔得很遠很遠,而他,隻是如此如此地氣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