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青鳥(1 / 2)

隆冬的大山寒意逼人,初停的大雪就像這冬日裏綻放的白花兒,層層疊疊,錯落有致地堆在光禿禿的山石間,寂靜無人的山間小道旁,幾株孤零零的枯樹正頹然安眠,給這山色平添了幾分蕭索。天上那疲懶的太陽終究還是趕著即將黃昏的這點時間,磨磨蹭蹭地從雲裏露出了頭,漫不經心地散著幾道陽光,雖說不甚溫暖,但好歹還是驅散了幾分寒意,讓這冬天冷得不再那麼刺骨。

這時,一隻不知從哪兒飛來的鳥兒慢悠悠地停在了樹梢上,這鳥兒仿佛絲毫不懼嚴寒一般,站在枯枝上自顧自地梳理著它那一身好看的青羽,頭上三根紅色的翎毛像火焰一樣輕輕跳動,看著頗為神異。不一會兒,鳥兒似乎梳理好了自己的行裝,炫耀般地抬起頭,看了眼空中懶洋洋的太陽,停了片刻,便呼扇著翅膀,撲棱棱地朝山中飛去,鳥兒腳下沉睡的枯樹仿佛被這突兀的聲響驚到了一般,枝丫一抖,便抖落了幾抹銀亮的雪白。

鳥兒在這銀裝素裹的山間悠然地穿梭著,飛過山坡,飛過枯林,然後順著急轉而上的山勢,一頭紮進了常年籠罩在山頂之上的雲霧之中。

這霧濃的如此之稠,像浮在空氣中的**一般,讓人無法看清周圍的任何事物,好在青鳥隻在霧中穿梭了片刻,濃霧便突然間就散得一幹二淨,一抹青綠豁然出現在眼前,像那羊脂白玉中嵌著的一點翡翠,讓人眼前不禁一亮。

隻見在這白雪皚皚的山頂上,一片青翠的竹林居然生長在其間,竹林不大,隻有半畝方圓,竹尖兒雖沾了些積雪,竹葉兒也有些泛黃,但那點濃濃的綠意卻還是微瑕難掩,呼之欲出,頗為神奇。

在這鬱鬱蔥蔥的竹林之中,一所茅屋若隱若現,一股藥香自其中傳來,有些苦,卻讓人聞之心舒。

茅屋外是一圈籬笆圍成的院子,院中一旁種著些冬日裏常見的蔬菜,一旁堆著幾堆柴垛,而在柴垛旁,則有一點爐火輕燃,一襲綠衣輕輕晃動,無名的小調自爐旁安然煎藥的綠衣少女口中哼出,伴著絲絲的藥香,暖人心神,沁人心脾。

那隻青色的鳥兒見得少女,輕鳴兩聲,然後撲棱著翅膀,悠然地落在少女身旁的柴垛上。

少女聽見響動,也不回頭,隻是埋頭對著藥爐輕吹了幾口,接著便是銀鈴般的聲音如潺潺溪水般從她口中傳出。

“嗬嗬,小青,你又去哪兒瘋去了,這大冬天的,也不怕把你那身羽毛給凍掉了。”帶著些許調笑,少女輕聲調侃著青鳥。

這青鳥似乎也有些靈性,仿若聽的懂少女的言語一般,“啾啾”地對著女孩叫了兩聲,似乎在反駁著少女一樣。

女孩聽得青鳥叫聲,輕聲一笑,然後便停下手中的動作,站起身,慢慢地回過了頭來。

這少女十二三歲模樣,麵容雖有些稚嫩,但國色天香的姿容卻已是初具,但見這少女,柳葉眉,丹鳳眼,櫻桃小嘴,芙蓉印麵,頭上梳了個簡單的雙平髻,髻上紮了朵青絲帶結成的小花,因這冬日寒冷,那小巧的瓊鼻上染上了幾點嫣紅,讓她在美貌中又多出了些靈動與俏皮。

隻見少女對著那青鳥招了招手,輕喚了聲:“過來!”,青鳥便十分通人性地撲棱著翅膀,落在了少女粉臂之上。

“你說你呀,總是停不下來,若不是這山裏沒個跟我講話的人兒,我早把你燉湯喝了,看你整天淘氣!”少女一邊調笑著說到,一邊伸出青蔥玉指,輕點在青鳥額間。

青鳥聽得少女這般說,又是“啾啾”地叫了兩聲,然後低頭在少女臂上蹭了蹭,用它那尖尖的鳥喙輕輕啄了啄少女柔軟的掌心,似是在撒嬌一般。

少女見得青鳥如此,感受著掌心傳來的微癢,一雙眼睛不由得彎成了月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