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轉角的地方,他停下疾走的腳步,說了句:“地麵上都是水,小心點。”
回頭看著她,她頓了頓,看看腳下,於是小心的挪了過去。簫恩琪追上去並拽住他的衣袖,搖了搖,“喂,你說要是真有聖誕老爺爺就好。”
“怎麼?嫌棄收的禮物太少?”他忽然用手一抖,她嚇得腳底一滑,驚慌中抱住他的腰。
“喂——”言語中有著自己不知道的,嬌氣。
朱紈有意咳嗽兩聲,“同學,要注意影響哦。”故意寒刺了她一句。
簫恩琪恨不得自己有少林絕學,要不就使招如來神掌,一掌了果了這隻蒼蠅。而他心裏得意的小高興,她又怎麼知道。
食堂裏有很多老師在用餐,還有一些常吃的家住得遠的學生。
因為很少看見她的出現,有不少奇怪的眼神投過來,簫恩琪有些後悔來這裏吃飯。
邊上走過一個學生和朱紈打招呼,簫恩琪看著地板心中誹謗到,比自己這個混了好幾年的認識的人還多些,以為自己是洪興老大啊。
又過來一個歪著頭的:“呀,呀,這個是簫恩琪啊,你怎麼會和我們同流合汙了,怎麼不回家吃飯。”
“今天的青豆燒肉特別香,快去要一份吧。”
就見這位嘰嘰喳喳講了一堆,簫恩琪僵硬的笑著,說了句,“我嚐嚐。”
朱紈閑眼一看,她那凍死人的笑,搖頭:“去那邊,坐好,等我去打飯。”
簫恩琪找了個靠窗角落的位置坐好,哪裏熱鬧她就不想往哪裏去。
沒人會懂這個感覺,不是不近人群,不是她性格怪異,不是她不想開懷大笑,她實在是笑不出來,心中扭曲的傷悲。一個人總會有這樣的時候,不希望群居,像一個落單的候鳥,什麼話也解釋不清楚。
雨後的清涼,隨風撲麵,沁入人心。
唯有時間,也許才是最好的良藥。
朱紈走過桌子邊,將不鏽鋼的盆子放在桌子上。
簫恩琪看了一下,菜整齊的碼在每個格子裏,最大的格子裏除了菜,還橫臥了一個雞腿。她瞄了一眼朱紈的盆子,“你怎麼沒有?”
她一邊夾過去,朱紈塞了一口飯:“唔,隻剩一個了,又炸得這麼好看。當然便宜你這個從來沒有吃過學生餐的。”用筷子擋住她夾過來的菜。
簫恩琪的手有一些涼,他覺得自己的手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從左手涼到了他的心髒。
他皺皺眉頭低頭吃飯。
簫恩琪自說自的:“我喜歡雞翅呢,你買了雞翅我就不給你了,下次你的也歸本大俠。”
朱紈唔唔了兩聲。
簫恩琪習慣性的把青辣椒挑出來,在家的時候都扔在爸爸碗中,她就順手扔在朱紈碗中,朱紈凝視了一下,準備挾了丟在桌上,想了一下又放在了嘴巴裏。
簫恩琪咬著筷子:“太辣的辣椒我不喜歡吃。”朱紈瞪了她一下:“閉嘴。”
他叫閉嘴,她就真的閉嘴,安安靜靜地把飯全都吃完。
朱紈看著掃蕩幹淨的盤子,去放盤子的時候嘀咕,難怪長得那麼高,這麼能吃,恩,不挑食,好養的小肥豬。
回教室的路上,朱紈側身把她讓到走廊裏麵,免得風夾著雨水吹到她身上。
瞥見,風把她一絲頭發吹起又吹落。
“在想什麼?”
“沒什麼。”
“簫恩琪。”這一聲叫喚才似把人叫了回來。
簫恩琪看到他的側麵難得的嚴肅,不由癟癟嘴:“嗯,怎麼?”
“高興一點。”
“哦。”
“快點過完這一年就好了。”她啃咬著自己的下唇說。
朱紈停下腳步,看著她線條流暢的側麵。
喃喃的說:“我想,我無……”又提高聲音:“都聖誕節了,很快的。”
簫恩琪露出一絲笑,“是的。”
“我媽說,人生中有很多貌似災難的事情,其實是人生轉折的天賜良機。”他一邊揮著自己的手,一邊仰頭說。
“你很崇拜你的媽媽吧?”
“對,她很能幹。”然後又係數了自己母親的幾大優點。
簫恩琪完全不在狀態,但是聽到他這麼呱噪。
她一邊捉狹之心生起,伸出左腳。
地麵本來就是有點滑,朱紈摔倒了,一邊腳完全入了外邊的雨界,有一隻鞋子一半在溝水中,兩隻手撐在地麵上,沾滿了黑色的髒水。
爬起來的時候,臉色有一絲難堪。
他嫌惡地甩甩手,牙齒咬得“格格”作響,臉憋得通紅,眼裏閃著一股怒火,“簫恩琪。”
簫恩琪一臉無辜地看著他:“哦,地上滑,我不是故意的。”又連連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