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歲的時候看飄,堅信瑞德會回來的,為什麼?因為他那麼愛斯嘉麗,怎麼會放得下?其實是因為十幾歲的時候,自己放不下。等再過了些年後再看飄,就會知道瑞德是真的再也不會回來了。因為成年人的放下,是真的放下了。
少年的時候自己放不下,那是因為以為自己的就是最偉大的,就是唯一的,不可替代的,其實這個世界上誰沒了誰又活不下去,地球照樣的轉著,不會因為你的不在了就停止了公轉。
合上書,李翰翰從圖書館走出來,繞過假山,往正路上走。
“李翰翰。”
“李師傅。”幸虧好不是康師傅。
“李翰翰。”視線放遠一點,就看到那個一臉堆笑出現在人群中的女孩。
李翰翰停下來,薛雪兒加快腳步走過來了,她神清氣爽的說到:“戲劇社最近要排新戲了。我會演什麼啊?”言語畢恭畢敬,可是她骨子裏,高傲狡黠的氣質是無法遮蓋的。
李翰翰欣賞有野心的人,他認為人本來就不應該過於的平庸,更是樂於看到別人在自己麵前耍手段,如同看一場高深的戲劇。
李翰翰有他淡似清風的優雅:“還沒有分配角色,到時候社員們再討論一下。”
“說實話,一個孔乙己,女孩子也不知道演什麼,就是有估計也是小角色。”
薛雪兒似乎覺得也是,“也沒有關係,就當學習羅。”說完又興奮地說:“我看了學姐他們私下演的《上海的狐步舞》,為什麼不公演?”
好嘛,一個舊上海的光怪陸離,男跳女舞。用老師說的還有一些詞淫豔藻的,哪裏能給公演。就李雪梅學姐那跳芭蕾的舞姿,還有那個飾珠寶攬客的同學陰陽怪氣說的:你嘴上的笑是會使天下女子妒忌的——可是,我愛你呢!
李雪梅演的殷芙蓉,再拋個媚眼,還不把老師給雷暈。
於是李翰翰飄飄然然,又有些輕浮地說了一句:“你嘴上的笑是會使天下女子妒忌的。”當然省略了下一句,我愛你。
也把薛雪兒樂得喜上眉梢。
“那是學姐喜歡跳舞,在賣弄自己的舞蹈水平,別理他們。”
“哦。”薛雪兒是屬於精力充沛的那種,很會說話,光那一張嘴就不知迷死了多少老師同學。但是這個不是關鍵,關鍵的應該是來接她的車,時常是政府裏的公務車。
這點老師和學生都不是白癡的。很多人,什麼號碼坐的什麼人,都一清二楚。
她喜歡沒事找李翰翰說說話。有意沒意的,有事沒事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要擺弄點事出來。李翰翰覺得自己早在第一次,一眼就看透了她的想法。
他薄唇抿了抿,覺得她也挺可愛的,笑著拉住她:“走裏麵吧,外麵有車不安全。”
薛雪兒又幸福的冒泡。
薛雪兒追求者應該有不計其數的那麼些,但是她想著李翰翰,想把他搞定,好向世人宣示她的選擇是他。
“季節比較幹燥吧?”她盡量文靜的笑著,繞撥著一頭烏黑長長的直發。李翰翰看見她的手指在玩頭發,不得不承認她的頭發很美:“有一點。”
她揚起手上的紙袋:“這是你喜歡的那個牌子的潤膚霜。”李翰翰連忙說:“不用這麼麻煩!”薛雪兒狀是調皮的樣子遞過來:“為師兄服務,是我的榮幸。”好嘛,又從師傅降到了師兄,關係似近似遠?
李翰翰不喜歡讓女孩子失望,唇角揚起好看的弧度,“那謝謝了。”他看了一下薛雪兒:“這樣好了,晚上我請你,我們一起去看電影吧。”
薛雪兒很意外這麼快,李翰翰就會回報她,她幾乎能看到那條紅線纏在他們手上了!臉上滿是欣喜又滿意的笑意。“晚上見。”
看著遠處走了的白衣裙女孩,胡水良朝李翰翰走了過去。
“這是什麼?”胡水良看著李翰翰手上的禮物袋,“說是秋季補水的護膚品。”李翰翰笑了笑。
胡水良露出故作吃驚的樣子:“哇,倒是很了解你,知道你講究什麼,連用的牌子都知道。”“下了功夫。”
胡水良搖搖頭:“那這個就確定了?”李翰翰甩甩袋子:“什麼確定不確定的。你不覺得她也有可愛的地方。”“沒覺得,你的思維一向比較另類。”
“你看的哲學比我還多,未必我就書呆了?”李翰翰質問到。“這樣的爭執,請容我把它看作是爭執。”水良同學頓了頓語重心長的說:“大哥,毫無意義,她可愛不可愛,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問,能堅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