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你看就是穿屎黃色西服那人。”何太太眼光利索的在人群裏搜尋不停移動的男人,用手指給何淺淺看。
“屎黃色?”何淺淺順著何太太手指的方向終是找到了那身影,的確是張書成。
“何太,人那是棕黃色。”
“差不多啦。”
“差遠了去了,再說了‘屎黃色’這形容詞多難聽啊。”何淺淺在和何太太科普的同時,目光一直停留在張書成身上,那人似乎也看到了他們眨眼的功夫就挪到自個跟前。
張書成摟著他嬌滴滴的妻子,人模人樣的對兩人笑:“阿姨,淺淺,這麼巧在這兒遇上你們,來買年貨嗎?”
算來,自張書成婚禮當天,他們已經快有兩年沒見。
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他懷裏的女子腹部微微隆起。何太太半眯著眼,麵色有些不悅地道:“是挺背的。”
然後轉身離開。
何淺淺抿著的嘴在看到張書成那一臉豬肝色,幾乎要笑開了。也沒和張書成說話,就屁顛顛的推著購物車跟在何太太身後。
春晚都沒來得及看,何淺淺就倒在了餐桌上,她喝醉了。何太太像對待隔壁家女兒一樣,把她扔在她房間的床上。連被子也沒替她蓋一下,丟了一句:“沒男朋友還成天把自己整的跟失戀一樣。”就走了。
何淺淺迷迷糊糊地聽著,然後支支吾吾的說:“誰說我沒有男朋友的,我隻是不稀罕。”然後這丫就自個掏出手機,左按按又按按,就撥出了一個電話。
“嘟……嘟……”幾聲提示音過去,那邊突然接通了。一個好聽的聲音傳了出來,何淺淺覺得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不,應該是一個好看的男人的聲音。
“喂,何淺淺?”
“嗯,我是何淺淺。”她傻嗬嗬的答道,然後又問人家:“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你打給我的。”那人溫文爾雅的聲音,悅耳動聽。
“那你是誰?”
“我是蘇揚。你喝醉了?”蘇揚一手握著手機,一手輕晃著盛著香檳的高腳杯。淡雅如霧的雙眸,透著不可察覺的關心。
“蘇揚?”何淺淺有些清醒過來,腦袋因為酒精的作用還隱隱作疼。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笑眯眯的對著電話說:“蘇揚,北京奧運你看了嗎?”
“嗯,很精彩。”蘇揚淡淡的答道,身後是一群相互恭維的律界精英。觥籌交錯,唯有他一人靜立在門外。
“那你有結婚的對象嗎?”醉了的何淺淺,完全前言不搭後語。
電話那頭,何淺淺的聲音帶著沙啞,蘇揚仰頭飲了一口香檳,幾乎沒有甜味的香檳懾人滋味在唇齒間彌漫。將嘴裏的酒咽下道:“沒有。”
“真巧,我也沒有。他們都笑我,說我嫁不出去了。”何淺淺嘟囔著,聲音裏帶著一絲淺淺的傷感。
“你知道嗎?我前男友的妻子孩子都有了。”何淺淺在埋怨,在低訴,在傷心。
蘇揚望著宴會外那片璀璨的星空,煙火在上方以不同的姿勢華麗綻放。或美麗,或怡人。他說:“你現在在哪?我過去找你。”
何淺淺嘀嘀咕咕的報了一串自家地址,然後在蘇揚掛了電話時,將手機丟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蘇揚的電話在半個小時後,打了過來。手機鈴聲很響,不停的循環著。何淺淺不悅的皺著眉接起電話,“你找誰啊?”
“何淺淺,我在你家樓下。”
“啊?你是誰?”睡了一會,有些清醒的何淺淺,不明所以的聽著。
“蘇揚,你下來還是我上去?”成熟男人聲音,幹淨爽朗。
何淺淺徹底醒了,來不及穿拖鞋,就跑到窗台拉開窗簾一眼望下去。那個男人,穿著筆挺的黑色西服,就那樣靠在他的車旁。從上往下看,他拿著手機打電話的樣子,異常的帥氣。
她急匆匆的光著腳跑到樓下,手裏還拿著手機呆呆站在他的麵前問他:“蘇揚,有事嗎?”
“都是一個人,勉強湊合?”他收起手機放在褲兜裏,抬首問她。
何淺淺突不及防,還沒弄清事情的她對著蘇揚又是搖頭又是點頭。
然後她聽到蘇揚說:“快上去吧,下次別光著腳出來見我。會感冒的。”
法王路易十五的女友龐巴度夫人DePompadour曾說過:“香檳是讓女人喝下去變得漂亮的唯一一種酒。”
巴黎人卻曾斷言:“香檳是一個年輕男子在做第一件錯事時所喝的酒。”
是不是錯事,唯有時光能夠證明。蘇揚看著何淺淺怔怔的身影消失在樓道裏,轉身回到自己的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