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莎的這些話不錯,在大型任務中,要想將整個局勢徹底看透確實是很難的,任務世界本身的勢力就紛繁錯亂,再加上各個都不是省油燈的試煉者,整個局勢會被徹底攪亂,變成一灘渾水。這種情況下根本無法做到根據事實和情報來進行判斷,很多時候是需要團隊的領導者來猜——憑著經驗和直覺來對局勢進行猜測。這樣的話誰也無法保證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甚至會出現在作出判斷的時候還是正確的,但在實施的過程中,局勢就發生了變化,之前的判斷變成了個巨大的錯誤。
黛麗絲確實是錯了,被奧蒂莉亞用金蟬脫殼給擺了一道,陷入了巨大的被動之中。隻不過,黛麗絲錯了,奧蒂莉亞就對了嗎?黛麗絲沒有看透整個局勢,沒有做出正確的判斷,奧蒂莉亞就能看清楚?她現在做的決定就是正確的?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溫莎現在的樂觀有些早了。
奧蒂莉亞她們的馬車吱扭扭的在路上走著,旁邊的密林中,一雙眼睛注視著這一切。
那是個年輕的人族男人,身材修長,手長腳長,穿著一身皮甲,上麵還掛著一些樹葉做掩護,腰間順手的地方藏著兩把匕首。從他皮甲邊角的磨損和匕首手柄處的潤滑科員看出,他的這一身裝備已經很舊了,但保養的很好。
他喜歡自己的這套裝備,雖然他現在的財富已經可以買到很好的武器裝備,可以去換一身更加輕便的皮甲,更加鋒利的匕首,但他並沒有這麼做。他是個潛行者,是一個遊走在刀尖的舞者,這是個容錯很低的職業,一丁點兒的錯誤都會招來滅頂之災,經過這麼多年的生死一刻的冒險,他的皮甲,他的匕首都已經成為了身體的一部分,成了靈魂的衍生,哪聽說過把自己的胳膊擰斷換成新的?
做完偵查,潛行者慢慢的退後了幾步,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在他旁邊散落的坐著這次任務的同伴。
在他的右邊,席地坐著一個身穿厚重盔甲的騎士,也是他的好朋友。看到朋友呆愣的樣子,潛行者用手肘碰了碰他,說道:“怎麼,還在想緹娜呢?”
從回憶中驚醒的騎士看了自己朋友一眼,沒有說話,解開腰間的水壺喝了口水,背靠著大樹又陷入了呆愣之中。
潛行者歎了口氣,他的這個同伴也算是用情頗深了,緹娜是個好女孩,這一點兒是得到所有人認同的,雖然他並不喜歡那個眾口稱讚的“善良”女孩,她對聖光狂熱讓他感到畏懼。
他也信仰聖光,但他之所以信仰,是因為聖光能夠帶來光明和希望,但那些狂信者不一樣,他們隻是單純的信仰,不論聖光讓他們樂善好施還是殺戮殘害,他們都會一絲不苟的認真完成。他以前接手過一個任務,他要刺殺一個暮光教徒,一個致力於將這個世界毀滅的狂信者。在暴風城的官方布告上介紹這是個殘忍而狡猾的惡棍,而流傳在酒吧的謠言甚至將他描述成從小就是十惡不赦的惡棍,但據他所知,這個人就在一年前,還是一個虔誠的聖光教徒。為了能夠成功的將其刺殺,他收集了大量的資料,最終展現在他麵前的,是一個如何在信仰中迷失自我的人。
從此以後,他對於狂信者就有著一種發自內心的抵觸。
但不幸的是,他的好朋友卻喜歡上了緹娜,那個為了聖光甘願放棄一切的女孩,“這個的女人是不可靠的,你永遠無法擁有她,因為她本身就不擁有自己。”這句話是他對自己朋友的勸告,但卻被朋友棄之腦後。那段時間他充滿了恐懼,不知道那個緹娜會以信仰為由做出什麼瘋狂的事來,好在事情的結果不錯,緹娜為了獲取關鍵情況,自甘身飼惡鬼。對此他挺樂意看到的,緹娜的死沒有妨礙到任何一個人,多好啊。至於說朋友的鬱悶,他堅信時間會衝淡一切的。